他们的谈话氛围实在是轻松愉悦,甚至是是称得上有趣的,但是在门外的人却并不这么觉得。
严昶凌本来是在外面一直坐着的,但是在医生进去了之后,就站到了房门口,听着他们谈话。
和他一起的严昶景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严昶凌就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偷听。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但是慢慢的,他听着医生和青年的话越来越偏,脸色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等到青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便忍无可忍,直接打开门,高提高声音呵斥:“你在说什么胡话?!”
严昶景本来是坐在外面的,严昶凌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也来不及阻拦,但是实际上,他本身也没有多少阻拦的意思,只是从站了起来,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进去。
但是这样的犹豫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有了决断。
严昶凌或许是破局的办法——他是几人之间,最有可能得到青年理解的那一个——也可能是几人之间,最被青年所厌恶的人。
因为他做的事是最少的,甚至可以说,除了那个晚上,他就几乎做过没有对不起青年的事情。
但是——青年的生命轨迹从一开始,也是因为他,才会扭曲的。
现在的隐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青年已经猜到了医生背后的雇主是谁,就算严昶凌出现在他面前,也只不过是某种会发生的既定事实提前了而已。
“………是你?”
病房里的两个人循声看去,医生的脸色变了变,青年却只是微微一怔,略微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
他整个人简直像是一直处在贤者模式中一样,哪怕有情绪,却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
然而严昶凌却不一样。
他眼眶发红,牙齿咬的很紧,脸上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神色。
他在生气。
情绪完全失控,甚至带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心跳快极了,听力也似乎被放大了许多倍,可以清楚的听到心脏跳动,和血液流淌的声音。
他说:“阿余,你怎么能这么说?!”
年轻的男人大步向前,那样的姿态,几乎让医生下意识地觉得他会揪着青年的领子把他提起来。
于是慈祥的心理医生,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护住青年,但是严昶凌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冷漠道:“出去。”
难以想象,人的两种极端情绪可以糅合的如此自然,严昶凌是很愤怒的,愤怒的人,往往都会失去理智,他的表现似乎也确实如此,但是与此同时,在面对青年之外的人——他却又显得冷戾无比。
医生微微皱起了眉,他并不觉得严昶凌现在的状态适合交流,而且让青年和他独处,怎么看都会显得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