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冷漠地对待他,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对这个孩子生出感情,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感到不虞。

于是只把他当成一件物品,那些“零花钱”,也只是某种保修费用。

在严先生眼里,他给青年的补偿已经够多了。

那些金钱,是常人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数量,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躺在钱堆上过一辈子了。

但如果人活着只是为了钱,世界上的拜金男女便不会只有一小部分。

对许多人来说,金钱或者是很重要的。

但总有许多另外的,其他的东西。

比它更重要。

青年在与人群几近隔绝的状态里,生活了很长时间。

他甚至不怎么能明白金钱的意义,在许多事情上,便像是初生的婴儿。

他从未受过关怀与保护,也从不表达自我的意愿。

严昶景在把他带回来之后,便一点一点地教导他。

就像是在教导一个婴儿,一个孩子。

他竭尽所能地给予,但是在这一切的温馨假象被谢溯撕碎之后,这一切事情,便变得毫无意义。

或许也是有意义的。

因为青年………

因为青年,总算有些正常人的模样了。

他接过了严昶景递过来的,那厚厚的一叠清单。

随后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地看下去。

他看的很慢,看完一页,便把那一页垫到最底下,里面的很多花销,他都是记不得的,但是也有些,他能模模糊糊地记起来。

严昶景没有在这份账单里做什么手脚——如果说有,那就是他悄悄加进去了的,那双袖扣的折算金额了。

因为真实,所以也就显得可信。

这么厚的一叠账单,需要看上很长的时间。于是严昶景半引半哄,让青年坐到了桌子前面,慢慢地看,自己又让人去买了些东西,带回这儿来,让青年当做午餐。

“这一份是给你的。”

严昶景这么说:“账单在这里,是三百七十五元,再加上七元送餐费,是三百八十二,你可以用财富宝转账给我。”

他一副“我们之间一定要算得清清楚楚”的模样,而青年也很吃这一套。他认真地把钱转了过去,略微吃了一点东西,便开始继续查看账单。

这一看,就一直看到了深夜时分。

毕竟是几年的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