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感到一丝荒谬和可笑。
我看着汉生,麻木的摇头:“你别开玩笑,咱们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说好了要开个面馆的,龙山阁后厨的奎师傅答应给掌勺,我给你买个小三轮,你得天天进货去,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汉生看着我笑着笑着,就是不说话了。
我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我背你,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能有救,就像每次危急关头,你总能找到我们,带我们出去一样。”
我踉跄着上前,汉生伸出一只手制止我,我发现手臂上面已经爬满了那种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他摇摇头:“有点累了,二爷,不过让我再送你一程。”
说着他倒拔出枪头,强撑着站起,看向对面的黑暗,又对我道:“你走二爷。”
你走,你先走,你们先走吧,我断后,不用管我,放心……
似乎这些话永远属于汉生,似乎他一直在保护我们,我永远是那个先走的人,看着他的背影,一道已经有些模糊,来自很久很久前,站在枯井口的背影渐渐和他重合。
原来从我踏进这条路开始,就一直先走……
压抑在心中似乎被我隐藏包装的很好各种复杂情绪一瞬间,撕裂了所有伪装,全部涌上心头。
懊恼,无助,自卑,软弱,绝望,我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可还是连自己都没骗过。
二爷?
一个声音忽地在心头响起。
那是一道久违的记忆,一个叫做曹傩送的小家伙,初次见那个老头子时候的景象,何叔把他领到他面前,老人坐在龙山阁堂前,如一只桀骜洒脱的海东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在小家伙还懵懂时疑惑的叫了一声二爷。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不知名的信心瞬间让我冷静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另一个自己以一种“上帝视角”在看着这些事,所以此时,我脑子无比的清晰。
我知道,可能那个老家伙真的在天上一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