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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舍不得我吗?”白九嬉皮笑脸地揶揄了一句。

“小心!”宋翊目光闪动,隐隐红了眼眶。

白九见伊人动情,不由得豪气顿生,一拿架势,开嗓唱道:“曾记得过五关连斩过六员的将,那刀劈秦琪黄河滩,在虎牢关前战吕布,那力斩华雄酒未寒,那大江啊大浪我过了多少,那小小的沟渠怎能翻了船……”

白九一路唱一路走,穿过前厅,直取后院,后院正中有祠堂一座,大门洞开。祠堂的佛龛下面,露着一个漆黑的大洞,幽幽地冒着寒气。

白九咽了一口唾沫,一边唱曲儿壮胆,一边蹑手蹑脚地爬下了洞口,沿着下面的石阶向斜下方行去。

“胆大的蠢子你少要多言,我有心明天赴宴多带人弓马,那怕的是东吴耻笑谈,那到明天我单刀一口去赴他的会……”路越走越黑,洞越钻越深,白九的声音也越唱越小。

“呼——”一阵劲风吹过,过道两边的烛火“唰”的一声,全都亮了起来,白九下意识地抱头一滚,缩在了一处角落,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敢睁开眼睛,从手指缝儿向外看。

这地方,白九来过,正是那间三千当铺,门口还是那对楹联:酒色财气,来去大千世界;贪嗔痴妄,出入不二法门。

“这……”白九愣了一愣刚要起身,只见当铺的大门“吱”的一声开了,门后有四十几个挎枪持刀的大汉分立两侧,当中一桌一椅,正位上坐着柳爷。

柳爷看着满身狼狈的白九,张口嘲讽道:“就你这个软蛋样子,也好意思唱《单刀赴会》!”

白九老脸一红,站起身来,跨过门槛,坐在了柳爷的面前。柳爷伸手向上一指,缓缓言道:“此处是元末的一处古墓,深藏于地下,我也是偶然寻得,盘下了这家饭馆,将盗洞开在了后院,将墓室改成了我的大本营。想不到吧,侯家后这片地,百年前是荒郊,百年后却成了闹市,星移斗转,沧海桑田,真是无常啊!”

白九没心情听柳爷讲古,一拍桌子,大声喊道:“黄不同说,你要炸了海河大堤,是也不是?”

柳爷看着白九的眼睛,沉默了许久,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是!”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血债血偿罢了!”

“你要炸的是哪座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