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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二哥,走啊!”柳平使劲儿拽着柳鸣。

“吱呀——”房门被醉醺醺的韩掌柜推开了,晕晕乎乎的韩掌柜扫视了一圈,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哪有什么声音,估计是老猫逮耗子,赶紧过来吧,接着喝!”桌子上的众人生拉硬拽地把韩掌柜叫了回去,添上酒,继续喝。

柳鸣和柳平爬过了墙头,在街巷间一阵狂奔,问了两三个路人,找到方位,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春宵楼的门外。

春宵楼,披红挂彩,楼高三层,莺莺燕燕,歌舞满堂。哥俩儿在前面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机会混进去,只能依着老路子,绕到后院爬墙。柳鸣和柳平刚爬到墙头,只见柳平瞪大了眼睛,猛地向楼上一指,柳鸣回头看去,只见三楼处“砰”的一声开了一扇窗户,衣衫不整的柳樱银牙紧咬,大头朝下,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大姐!”柳鸣一声哀号,和柳平跳下了墙头,跑了过去。

柳樱早已气绝,手里攥着一把剪刀,瞪大了双眼,血流了一大摊。柳鸣抱起了柳樱,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胳膊,只见大姐的手臂、脖颈,还有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鞭打的瘀青。

“大姐……都怪我……我没用啊!”柳鸣和柳平抱着柳樱的尸体,跪在地上哀号。

与此同时,不远处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老鸨子叫骂道:“这个该死的小浪蹄子,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敢得罪老娘的客人!”

“二哥!来人了,快走吧!”柳平淌着鼻涕,红着眼睛拽了一把柳鸣。

这一次,柳鸣没有犹豫,只见他掰开柳樱的手,取下了那把剪刀,轻轻地剪下了柳樱一缕头发,攥在掌中,轻轻掩上了柳樱的眼皮,冷声说道:“大姐,弟弟先走了!我对天发誓,不报此仇,枉为人!”

柳鸣一咬牙,拽着柳平,爬出了院墙。刚跑出去没多远,兄弟俩就见远处敲锣打鼓,甚是热闹。一个挎刀的兵丁,拨开热闹的人群,领着一百多兵卒,押着十几辆囚车,大声喊道:“众位街坊,今有城外的飞天大盗,趁着天黑爬进城内,烧杀抢掠,劫取钱粮,幸被我们巡城的兄弟捕获!为了保护城内百姓的安全,我们是拼死搏斗啊!为了擒下这几个贼人,弟兄们伤的伤、死的死。唉,说好了,明日一早,各家铺面收碎银子两钱——哎嘿哎嘿!别着急走啊!这事我得交代明白了,这银子可不是收到我兜儿里的,是给那些受了伤的兄弟看病的,丧了命的兄弟抚恤孤儿寡母的……谁要是不给,哼!那我可就得怀疑了,你们是不是和这些乱匪有勾结!”

那敲锣的兵丁一声喊,看热闹的百姓“唰”的一声全都散开来,各回各家,紧紧地关上了门窗。

“嘿嘿,不用你们躲,咱明天见!”

“当——”一声锣响,囚车“吱呀呀”向前而去。

柳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囚车里的人正是自己村的人,其中还有自己的父亲和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