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仝一把拦住了崔三海,急声说道:“咔个屁!蔡振义必须落在朝廷手里,否则没了替罪羊,朝廷还得查下去。你我兄弟且先改名换姓,往山东躲藏,待到风声过去,再回天津!”
就这样,郑青仝、崔三海二人用酸筋软骨的药酒,麻翻了蔡振义,带着三箱金银远遁山东。没过多久,待到蔡振义转醒过来,海河渡口的草屋,已经被骆悲给围住了。
就这样,蔡振义进了死牢,郑青仝和崔三海躲到了山东。偏巧正赶上老佛爷驾崩,瘦马营也跟着消亡,三岔口劫贡粮这事一下子变成了无头公案,无人再来追查。
不久后,连着大清朝都没了,蔡振义被稀里糊涂地从死牢里放了出来。与此同时,躲在山东乡下的郑青仝和崔三海知道风声已经过去,各自带着平分的金银珠宝回到了天津,一个在“三不管”开了赌场,一个开了马车行,过上了穿金戴银、酒色富贵的日子。
蔡振义断了一条腿,又被穿了琵琶骨,在死牢里蹲了多年。虽然功夫废了大半,但是仇恨却越烧越旺,为了杀掉背信弃义的郑青仝和崔三海,蔡振义也悄悄潜回了天津城。在了解了郑青仝和崔三海的行踪之后,蔡振义在谦德庄百花乡里当了个马车夫,借着接送郑青仝和崔三海的当口,将二人按在了关二爷像前,郑青仝死前苦求过蔡振义,奈何蔡振义早已下了杀心,求也是白求;而崔三海在拜关老爷时,抬头一看,直接看到了蔡振义举着大刀立在石台之上,当时就吓傻了!就这样,蔡振义一刀一个,将这二人砍了脑袋,并留下血书——有违此誓者,神鬼共诛之!在这一过程中,蔡振义还从花二爷那里买来了消息,知道了骆悲的下落,于是蔡振义找了个牙行的中人,给骆悲派了一趟镖,将他骗来天津城,准备设局杀之。
[1]天津人管马车叫轿子。
此时,大神堂村外,扮作车夫的蔡振义三言两语便将案件中白九存疑的空白填补上了。
“哗啦——”蔡振义轻轻一摸车辕,从底下抽出了一把朴刀,长刀直刃,短刀头、长刀把,刀身无鞘。
白九蹲在马车的车厢内,听见外面有金铁破风声响,连忙纵深一跃向后滚去。
“唰——”蔡振义双手握刀,迎风一劈,半面车厢一抖,被刀刃劈得粉碎,白九后背着地,撑臂一滚,闪到一边。
一刀在手,迎风而立,蔡振义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两个瞳孔里神光四射。
白九咽了一口唾沫,撒腿便跑,蔡振义切断了白九的后路,白九只能往村里跑,却没想到蔡振义虽然跛了一条腿,但是跑得却不比白九慢多少。白九没窜出去百十米远,就被蔡振义堵在了村口的关帝庙前。
“呼——”一阵刀风从白九脑门刮过,白九一个前扑,躲过了蔡振义的刀。白九只觉头皮一凉,往后脑勺一摸,才知道刚才那一刀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脑后的半边头发被削去了一层。
“我的娘啊!”白九一声惨号,抱头钻到了香案底下,蔡振义一刀竖劈,将香案断为两截。香炉翻滚在地,白九一手挡住眼睛,一手抓起一把香灰,向蔡振义脸上扬去,蔡振义一扭身,避过了这把香灰,白九趁机绕柱而跑,蔡振义抱臂一刀,横切白九咽喉,却被柱子挡住,刀身入木三分。
“哼——”蔡振义一声闷哼,拔出了朴刀,拦腰一刀,砍向了白九,白九俯身蹲下,虽然躲过了刀锋,却被蔡振义飞起一脚踹在了肋下,瞬间踹断了白九两根肋骨。
“啊——”白九发出一声惨叫。他顾不上疼痛,在地上爬起来,向前一扑,从窗户一跃而出,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