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
慕莲刚一出声,领头的男人便喊了一句,“是慕圣人!是慕圣人啊!大家快给圣人磕头!”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领着众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接着就是重重的给慕莲磕起了头。
慕莲看着这群男女老少不说缘由就给自己磕起了头,心中不免诧异。
见人群里还有个女童,也被身边的妇人按着头给自己行礼,额头上被蹭得脏兮兮的,她当即一挥衣袖,众人只觉得眼前似乎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头再也磕不下去了。
“你们是何人,为何跪我?”
慕莲看着那领头的男子,说话声里带着几分严肃。
领头男人是个青年壮汉,他见自己跪不下去了,便低着头无比诚恳的回答道,“慕圣容禀,小民以前曾是皇城郊外村中的农户。后来大秦犯我边境,国君陛下举国征兵,小民有幸被征召入伍,为国效力。当日我北齐军队进攻潼城时,本是中了敌人的入瓮计,小民自己也身陷城中。慕圣您兴许不知,若非有您门下的弟子们及时赶到,小民早已命丧潼城!慕圣大人,您实则救了小民的一条命啊!小民为何不能跪您?!”
慕莲心道,原来如此。
此人是昔日北齐与大秦潼关一战后活下来的士卒,若是之后随军驻扎在大秦国都咸城外,能认出自己却也不奇怪了。
壮汉说完又声音恳切道,“当日,若非您带人亲自入咸城,签订了停战协议,我和我的那群兄弟们,恐怕都未必能再活着回来。”
慕莲想了想道,“你说你原是皇城郊外村中的农户,但这里离皇城还有上百里的路?”
壮汉听罢正欲作答,他身后的一位鹤发老者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慕圣有所不知,本来两国停战后,我们一家老小打算用朝廷给的一些钱,进城做些小买卖。但此事尚未定下,城里就有人四处造谣生事,言慕圣您……唉,我这个儿子生性耿直,见不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又投诉无门。最后便只得举家远迁,来到此地落地生根了。”
听到老者的话,壮汉顿时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扭头看向老者,压低了声音道,“爹!你说这个做什么?当时咱们村搬走的又不只是咱们一家!谁让那些人成天在城里说慕圣的坏话?那样的地方咱能待吗?”
老者却朝儿子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给你在慕圣跟前留个好印象?”
“爹!等下你啥也别说了行不?!”儿子就差急红眼了。当着慕圣的面,他是一句掺水的话都不想说。
这对父子俩极短的低声对话,被耳力过人的慕莲一不小心听了个正着。
她轻咳了一声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留在此地生活,可有遇到什么困难?”
壮汉连忙摇头道,“没有,这里一切都好!”
人群里的一个妇人却低声说了一句,“就是收的赋税太重了些……”
壮汉闻声立即回头,却见那说话的妇人,正是自家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