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师父在院里编竹篾,我过去帮忙,顺口说了黄鼠狼的事。
等我说完,师父在我脑袋上敲了一指头,训斥道:“还他娘的瓜皮帽,你咋不说它顶了个尿盔子呢?那是头骨。”
我愣道:“啥头骨?”
“它顶的那块白盖子,是死人的头盖骨。”
我诧异道:“你咋知道,你也看见了?”
我师父不屑道:“不用看,黄鼠狼跟人讨口封都是那副模样,我原先没给你说过?成精的黄鼠狼想成正果,必须向人讨口封,这二年少见了,师父小时候经常有黄鼠狼顶着死人的头盖骨,在村里跑来跑去,逢人就立起来问:您看我像不像个人?有人说像,它就讨到口封了,要讨九十九道才能成正果。”
我目瞪口呆一阵,问道:“那只黄鼠狼真的跟我老婶说话了?我咋没听到?”
“成精的畜生也还是畜生,不会说人话,是在你老婶心里问的,旁人听不见!”
师父说的认真,我还是不太相信,问他:“你别是唬我的吧?就算它不会说人话,普通人看见黄鼠狼顶着死人骨头站起来,还不得吓死?谁敢给它们口封?”
第四章 烧坟
“它们不容易,咱们活人才有活路,否则满大街跑的都是成精的畜生了,不过话说回来,四大门里黄鼠狼最不成正果,不是口封难讨,白门的刺猬还要被车碾三次才能得道,讨口封都算容易的,是黄门不务正业,喜欢乱人家宅,所以总遭报应,要说这黄门简直是四大门里的败类,以前住咱家那老头,就是被黄鼠狼害的家破人亡。”
啰嗦一通,临末了,师父又感叹一句:“可惜他死得早,否则让他给你讲讲山里的故事,一个月不重样,当年要没有他,师父一个人,夜里可难熬喽。”
一听这话,我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难道这俩老头有奸情?
察觉我的目光,师父骂道:“老子是整夜听他讲故事,你就整天胡思乱想吧,早晚被母黄鼠狼逮进洞里,对了,下午我要出远门,这几天你老实在家,黄鼠狼最记仇,你踹它一脚,当心它找上门剖你的肚,吃你的心肝,老猎户的儿子就是这么死的。”
他要不提老猎户的事,我都想不起家里还有一把老猎户留下的刀。
师父要去外地给人看风水,吃过午饭就进城赶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