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联想到这里,是不是发现串起来了?现在我们再回头看一下那个男人,你已经根据表面情况分析出不少线索了,就是不敢往下多想一步。他穿着得体,却不回家,除了去咖啡店免费蹭座没有其他地方可去,这说明他是短时间内突然没钱的。戒指是他主动摘下来的,为什么,为了换钱啊!所以他不敢回家。身份证可能也没有,抵押出去了,因为他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他宁愿去警察局,也不想在外面晃荡,因为随时有可能遇到追债的人。当然了,不管是你们还是警察问他,他都不会开口。这样,你们就只能把他当做一个扰乱公共秩序的人,但说出来了,赌博这件事就暴露了,变成了犯罪。”
沈冰月呆呆地听着这番话,看似东拉西扯毫无重点,却渐渐把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归理清了。
“所以,如果警察能够对他重视一点,幸运的话,可能会扯出一个赌博集团,这是大案子啊!”赵知奇继续说道,“至于纸上印的那个小丑图案,其实没有太多参考价值。中国最大的扑克牌制造厂商是上海的姚记,发展不过二十个年头,已经形成垄断,甚至与澳门多家赌场达成了合作。但扑克牌的印刷制造没有太大的门槛,有些地下赌场是直接和印刷厂合作的,这其中的鬼牌图案就五花八门了。你去网上搜一下,还有很多定制的鬼牌。既然他们会印刷自己的文化用纸,说明这个集团已经达到了一定的规模,也有可能规模不大,但是老板很装。突破口,我认为还是在那个男人身上。”
如果真如赵知奇所说,倒真的值得引起重视。但沈冰月也知道,如果那个人一直不肯交代,派出所也没有权利在无证据的情况下有太多动作。很多抢劫、强奸,甚至杀人案件的凶手,都是由小小的罪恶开始的,而在萌芽阶段,警察往往起不到太多的作用,这也是一种无奈。
更何况,以上推论都是赵知奇的一家之言,没有任何证据。也许是他想得太多了,也未可知。
“赵老师,”沈冰月客气地说,“谢谢您的想法,虽然对我没有任何价值,但我还是——”
“哟,赵老师,有客人啊。”
一个娇滴滴的嗓音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沈冰月转头看去,昨天在“怪咖”见过一面的丁蕊走了过来。上海的十二月非常冷,她居然还穿着短裙,手里挽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包,上面有一串英文字母。沈冰月对奢侈品牌没有太多的了解,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她只知道这种包的装饰性大于实用性,小得连一本书都放不下。
当然了,对很多女人来说,现在出门包里只要塞一包纸巾、一个手机,就足够了。
见美女款款而来,赵知奇立马笑逐颜开地站起身。“丁蕊老师,你来得正好,我们聊完了。我给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沈冰月,是……啊,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她是特意过来请教我一个日常之谜的。这位是丁蕊,著名推理作家。”
沈冰月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丁蕊老师,你好。日常之谜不过是顺带的,那就不打扰你们了,真的特别感谢赵老师的意见……”
“哎,别呀,哪儿有急着回去上班的,现在的年轻人觉悟就是不一样,多坐一会儿嘛。”
“不了,我……”
赵知奇和丁蕊的打扮、气质都和这里的环境非常相符,而穿着厚重毛衣的沈冰月出现在这个画面中,就有点格格不入了。但丁蕊根本没有听她的话,直接把服务生叫了过来,点了两份蛋糕,还给沈冰月加了一杯冰激凌奶昔。
“放松放松啊,冰月,我和赵老师也是聊作品,碰到瓶颈了。难得有普通读者过来,给我们提供点意见呗,下午茶我请。”
说着,丁蕊亲昵地拉着沈冰月坐下,就像相熟的闺蜜一样,完全没把她当外人。这时候,蛋糕和奶昔也正好送来了,盛情难却,沈冰月只好坐下。当丁蕊把盛着蛋糕的盘子往前推的时候,沈冰月发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