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人已在心中言明,两人再无瓜葛,仔细想来,找不找到他大抵也没什么要紧了。

同一家客店的三楼天字号包厢内,万知县攒了饭局,客人乃是知州大人派来的亲信及几位方先生的门生。

这几日不断有贵客上门,万知县虽然需要小心接待,但心中却是甚喜。

他在此地做了几年知县,却全无建树,之所以如此全赖那提星山上的土匪,今日给他来一出,明日再给他来一出,别说建树,他常常觉得自个儿的小命快要断送在那些土匪手里。想想前任知县怎么死的?不就是被那些凶残的土匪取了小命?

作为县令,他注定与那帮土匪势同水火,升不了官儿他认命,被百般羞辱也就算了,却性命被快拽在那些土匪手里,他如何能忍得了?

但偏偏又奈何不了那帮土匪,愁的夜夜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现在可好,眼见着土匪提到铁板,看得出来那方先生定是知州大人看中的,以往剿匪都是随意派些虾兵蟹将,这次却连身边亲信都亲自前来了,足以看得出来知州大人剿匪的决心。

至于方先生的这些门生们,也是个个谋略过人,其中数那姓赵的年轻书生尤其聪慧。

万知县即便已知赵京钰现如今只是个布衣举人,却仍旧对他高看几分,觉得此人将来必前程似锦、前途无量。

想到此,他当下朝赵京钰举起酒杯,“万某也敬言竹老弟一杯,老弟计策过人,另万某折服,想必以言竹老弟之计,定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提星山那帮匪寇剿灭!”

万知县说完,其他人自然也顺势恭维,这位虽现下无权无势,但指不定将来能又和出息,总之多于这人结交总归没什么弊处。

赵京钰这才回神,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接下万知县的酒,见对方唤他做‘老弟’,他自然不能不领情,便也就着话头儿唤对方‘万兄’。

喝了两杯,称自己不胜酒力,出去散散酒气,等出了包厢,随便抓了个小二问:“方才可有个漂亮的女子进店吃饭?”

恰巧,他拉住的小二正是方才伺候过许清如三人的,此时闻见这男子满身酒气,虽然瞧着不想坏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二想着方才那位小姐为人不错,长得又好看,便有心袒护一二,怕这位酒醉的客人心里打什么不好的主意,便帮着遮掩道:“今日店里不曾来漂亮的女子,倒是来过两个中年妇人。”

赵京钰松开小二,心想自己大抵听错了,想来也是,她又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

随即他驱散了荒唐的想法,只当方才听到的不甚清楚的声音是自个儿产生了错觉,便转身又进了包厢。

宴席过后,万知县便顺理成章要请这群男人去花街柳巷‘逛一逛’。

赵京钰却连连摆手:“家中娘子凶悍,不敢寻花问柳。”

万知县好笑道:“此时你瞒着,内人如何得知?”

赵京钰满脸忧愁的模样,“言竹向来不善遮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