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在先帝面前早已不是孝子贤孙了,竟用这般可笑的借口。但景昭帝自感身体已大不如前,储君之事却是刻不容缓,当立则立。
在同意立储之前,景昭帝看过皇长孙的课业后,便去了幽禁废太子的昆阳宫。
这是景昭帝第二次踏足此地,第一次是赵乾被废第二年他来过,他曾问了赵乾一个问题,可赵乾的回答令他非常不满意。时隔四年,他又来了,依旧是同样的问题。
“赵乾,若你继位,朕要你杀他,你可遵旨?”这意思很明显,只要赵乾的回答令景昭帝满意,他依旧是储君,是东宫太子。
赵乾跪在地上,认真道:“不会!父皇,儿臣不会杀他!”
景昭帝冷哼一声,拂袖便走。
“父皇对他本就疑心甚重,可父皇为何不自己动手呢?”赵乾抬头,看着景昭帝苍老的背影,突然问道。
景昭帝背影一顿,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昆阳宫。
因为,他想杀,又不想杀,很是矛盾。
赵乾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了起来:“父皇,你觉得他是下一个王宥吗?”
景昭帝没有回答,心中大感失望,甚至连‘放肆’‘大胆’这种话也懒得说了。
“可即使奸佞如王宥,你也器重了王宥多年,即使明知王宥残害忠良,排除异己,你也视而不见!可他并非是如王宥玩弄权术的逆臣贼子,他所做的事皆造福于百姓,有利于江山社稷,父皇又是为何疑心于他?儿臣不懂,明知是奸却能重用多年,明知是忠却想杀之!”
赵乾的声音又一次铿锵有力地传来,“或许,这个世上人无完人,也无纯粹的明君吧,即使世人因父皇所做出的政绩,与历朝历代的君王相比,以及史书所写,父皇的确是一个盛世明君,可父皇真的是吗?”
“混账!”景昭帝愤怒转身,疾言厉色,“你别以为朕不知道,申诉沈家冤案的主谋是楼君炎!”
“冤案难道不该澄清吗?由谁主导又有何关系?何况,若父皇认为是楼君炎所主导,那儿臣将近五年的幽禁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