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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一下就明白了韩九立曲中唱得是谁。对方压根就没想掩饰,说唱时那嘴一直往他这撅,都快变成一只鸭子了。渝州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想起了从前,每当他不开心时,表哥也是这样插科打诨,带他走出阴霾。

韩九立看见渝州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心中松口气的同时,也表演地更卖力了,只见他两眼同时看向中间,挤出一个夸张的斗鸡眼,继续高声唱到:“你们,来这里,养猪,觉得……”

“觉得,觉得……”突然,韩九立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唱不下去了。

那是一块碎冰,或者是玻璃,它很尖锐,正拼命想要割开他的喉咙,从里面钻出来。

刺痛袭来,韩九立立刻品尝到从喉咙口涌上来的血腥味,那样浓重,充满死亡的腐臭味。

不,不可以。他的弟弟还在面前,他不能,不能这样死在他的面前。

韩九立抿紧了嘴唇,将那一口血水艰难地咽下肚。他的脸孔涨得通红,但面上却依然带着笑意,他装得像一个忘了词的滑稽小丑,在弟弟乐不可支的笑容中转过了身体。

他咳嗽了两声,最后一次将奶嘴塞进了婴儿的嘴中,这一次,那个饿惨了的孩子没有拒绝,连着喝了好几口。

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做成一件事,韩九立惨淡的笑了笑。

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他听见了皮肤被撕开的声音。

“撕拉-”声音很轻,就像蝴蝶扇动着翅膀。

在这样轻柔的声音中,他看见无数的鲜血从他颈动脉中喷出,潵在了二弟宝贝的医书上,洒在了二叔笔挺的白大褂上,洒在了小弟惊骇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