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倒是不依不饶,道:“一别数年,周郎只求与郡主说几句话便好,还望郡主顾念旧情。”
豆卢宝急了,刚要推辞,却听一边乌满冷声道:“宝掌柜年少留情,这郎君情深义重,怎能辜负?”
本来,豆卢宝并不想多生事端,然而听着这乌满这话,心里倒是没滋味起来。
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豆卢宝道了句,那我便去去就来,愣是应了那顾二,随他出去与周岳叙话去了。
乌满见豆卢宝真的就这么走了,心里也气起来,面色虽如常,眼里却添了怒意。
她心里烦闷,便放了红眼小白蛇出来,定定看那小蛇不停吐信子舔酒喝。
上官执叹了口气,与乌满道:“何必如此?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这个人,她不想见那什么周岳的。你说那酸话做什么?”
心思被点破,乌满面色倒也看不出什么,只闷声道:“谁说酸话了?我只不过是怕误了人家叙旧罢了。”
听闻此话,狄秋随口道:“可我听着你与宝掌柜说话的口气,好像很不情愿她去见那旧识似的。”
乌满没话说了,只看那小蛇信子一伸一缩,把酒杯里的酒水水面点出数不清的小小涟漪。
上官执又叹气,摇了摇头,看那狄秋没有参透此种原委,只道这屋里你是唯一糊涂的,倒是别人,只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也不知到底谁才是真糊涂。
等了片刻,那老鸨口中‘万红楼第一舞’的舞娘阳三娘携了丫鬟便到了。
只见那阳三娘面容清丽,以金箔为花钿点缀眉心,倒也俏丽。三人初见这阳三娘倒也不觉别的。可当那阳三娘随着丫鬟的琵琶曲翩然起舞时,那阳三娘似是脱胎换骨一般,舞姿轻盈柔美,挥舞水袖,竟有翩然成仙之态。
一曲舞毕,狄秋都不由得看呆了。
“姑娘好腰力!”狄秋不由得赞叹道,别的她只觉好看,也道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那凌云之态看似柔弱无骨,实际上若非数年苦练,腰上带了劲道,否则根本无法如此自如地控制动作。
那上官执忙着临摹舞姿,倒也没顾上与阳三娘说话。
又见那乌满坐在一边面若冰霜,阳三娘掂量着,脸上露出一个极甜的笑意。
她转了个身,竟直接坐在了狄秋的腿上。
阳三娘身上极香,狄秋登时红了脸,推开也不是,竟呆了些片刻。
阳三娘见她这样实在忍不住好笑,她抬手轻抚了狄秋的脸,笑道:“多谢妹妹的称赞,这腰力好不好,还得妹妹亲自来验一验才好呢!”
这话直接把狄秋吓得伸手推了那阳三娘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
狄秋结结巴巴,道:“姑娘看、看出我是女子了?”
阳三娘随手拉了椅子坐下,伸手倚着头,极温柔地‘嗯’了一声。
狄秋登时手足无措起来,片刻,她又结巴道:“姑娘这样好的腰力,若是学武,两年内定能小成。”
听惯那些个登徒子的淫词浪语,阳三娘倒是被狄秋这话逗得前仰后合。
乌满把椅子往狄秋那边推了推,狄秋这才又坐下。
那上官执皱着眉头,用湿布擦了擦满是墨渍的手,对阳三娘道:“姑娘莫要取笑,这位可是狄秋,宫里的侍卫呢。”
听闻这话,阳三娘细细看了那狄秋,后惊喜道:“原你就是狄秋?竟真生得如此英气俊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真是那大安第一位做官的女子?我听说还是个武官呢!”
狄秋点了点头,道:“姑娘过誉了,正是在下。”
阳三娘止不住赞叹道:“怪不得妹妹如此气度,姐姐一看便知,你是有大富大贵命的人呢!”
狄秋抱了手,道:“在下哪里是富贵之命,不过得皇上皇后赏识,在宫里做点事罢了。”
阳三娘笑眯眯地看着狄秋,柔声道:“我看你真是满眼的羡慕,妹妹,我可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