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上官执画累了,来歇息片刻。狄秋站起来,将石凳向上官执的方向推了推,狄秋道:“上官画师原来也在宝月坊画过花样,实在是厉害。”
上官执坐下来,单脚支在另外一个石凳上,双臂交叉垫在脖颈后面,上半身又靠上石桌边的大树,一副江湖闲人做派。听闻狄秋的夸赞,上官执摆了摆染了墨渍惨不忍睹的手,道:“这事莫要张扬,宫里不准画师在外供职,我也就是帮朋友的忙罢了。”
乌满笑道:“但愿这位朋友出手大方,莫要辜负上官画师国手。”
豆卢宝应道:“区区金银,怎与我们上官妙手生花相提并论?”
听了这话,上官大笑几声,道:“别别别,宝掌柜,我看还是相提并论的好。”
众人皆笑。上官执眼疾手快,看到狄秋手上的簪子,便随手拿过来。“流云飞花,”上官执细看手中的簪子,笑道,“这飞云雕得不错。狄小将军好眼光。”
狄秋应道:“上官画师说笑了,我听宝掌柜说这是你的手笔。实不相瞒,这支发钗在下十分喜爱,上官画师才是好眼光。”
“哦?”
上官执来了兴致,笑眯眯地问道:“敢问狄小将军为何喜欢?”
另一边,豆卢宝指着上官执小声对乌满耳语道:“你看这人,像是话少的做派吗?”
狄秋答道:“我跟随父亲,常在军中行走,平常也做男子打扮。只是这男子的发钗款式多单调,而一般女子发钗又过于招摇,这宝月坊的木簪款式简洁,习武之人戴着方便,又不失我女儿家身份,所以我喜欢。”
听闻这话,上官执似是十分惊喜。上官执拿起茶杯,作敬酒状,道:“这狄小将军与我原是知己,在下以茶代酒,多谢赏识”这狄秋赶紧站起来,也举起茶杯,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末了,狄秋朗声道:“上官画师若想痛饮几杯,可随时来将军府找我,我家别的没有,好酒管够。”
豆卢宝偏头对乌满玩笑道:“你看这俩,搁这儿演江湖传奇的话本呢!”乌满喝了口茶缓声道:“我看倒是比你念生意经强去百倍。”
狄秋听了豆卢宝的话自觉失态,便歉笑一下坐回了石凳上。上官执倒是满不在乎,换了条腿翘着,对着一旁的乌满笑道:“我与这南诏少主见识略同,宝掌柜是生意人,念生意经也是情理之中。”
乌满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认同。上官执突然话锋一转,笑看豆卢宝,对乌满说道:“南诏少主风姿出众有目共睹,在下常听宝掌柜提起南诏少主,今日一见,倒是……”豆卢宝一听上官执这话暗叫不好,想去捂上官执的嘴,却被乌满暗地里扯了胳膊捏了穴位动弹不得。
乌满不动声色地问道:“上官画师,把话说完。这宝掌柜是如何说我的?”
上官执起身,作揖道:“想来是宝掌柜见多了美人花了眼,宝掌柜说南诏少主你,不过尔尔。”
上官执故意把‘不过尔尔’几字声情并茂地演绎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