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清流给她抹着花脸擦来擦去后,才终于觉着梅花阑这罕见的样子有点儿不对,于是左右看看,忽然发现她方才撑头所坐的桌子旁边放着只圆滚滚的酒坛子。
所以居然是喝酒了吗?
还一点儿酒味都没有。
庄清流顿时有些新奇地低头:“……你怎么还是个酒鬼呢?”
梅花阑看起来一点儿都没醉,眼神儿却醉歪歪地乱飘,听到庄清流的话,忽然抬头:“我不能喝酒吗?”
庄清流忍俊不禁,伸手给她揉揉太阳穴:“你才多大,离成年还远着呢。喝什么酒?”
梅花阑听完这话忽然道:“你对我不好。”
“?”庄清流立马不能同意地低头挑眉扯她脸,“小鬼,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这辈子没有比对你更好的人了。”
梅花阑眼泪忽然啪嗒啪嗒掉:“你不仅对我不好。还凶我。”
“……”
她原本虽然流泪咩咩头,但人还好好的,说话也好好的,可是说着说着居然就成了这样儿。庄清流有些诡异地手一顿,垂睫不做声地开始观察面前的人。
梅花阑忽然一个落泪,哭得差点儿没缓匀气。
“……好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大好。”庄清流差点吓飞,极快地手一捞,不知道从哪里掏了只毛绒绒的东西,哄道,“季无端刚刚往故梦潮又给我送了只狗,这次的狗没再呲牙又咧嘴了,而是长得蓬松又圆滚,很可爱,送给你怎么样?
庄清流这人,一直以来虽然字写得丑绝人寰,但书还是爱翻着看的,所以这些年以来,兰颂裴熠和季无端几个一直跟她有联系来往,不管有什么想说的话还是遇到什么长辈分派的难事,都会传讯跟她闲聊或者求助她,庄清流总能有办法。再加上她老对后来到故梦潮求学的少年都不怎么上心,老念叨着没第一届的小崽子好玩儿了,于是众小崽子就更喜欢她了,老千里迢迢送东送西的。
但是梅花阑不知道为什么,看了那狗一眼后,忽然哭得更凶了。
……可能是因为想着庄清流这几年跟别的人都有联系,独独跟她没联系,于是悲从中来。在醉酒的加持下一点儿都绷不住了,矜持烟消云散,重新成了一个哭包。
庄清流笑得头掉,把哭包揉来揉去地哄道:“你不喜欢狗吗?”
“狗咬过你是吧?”
“好啦。那就不要这只狗了,把她丢给烛蘅养,她就是只臭狗。”
梅花阑听了她这样的话,又加之已经流了两条河,大概是无泪可流了。所以很快就不咩咩地哭了,而是抱起茶壶,牛饮了一壶水。
庄清流歪在旁边笑了半天,为了哄她开心,又勾手喊出了渡厄,让渡厄出来充当绳,两个人翻花绳玩儿。
谁知渡厄会偏袒庄清流,老在她故意要输的时候,忽地自动瞬影一闪,重新凹个对庄清流有利的形状出来。还老觉着自己作弊得神不知鬼不觉,骄傲叉腰。
梅花阑:“……”
庄清流彻底笑歪在了榻上,把调皮的渡厄缠回手腕,侧靠着窗框,问:“你娘这几年还好吗?”
梅花阑不知道在醉歪歪想什么,煽煽睫毛:“跟以前一样的。”
庄清流明白她的意思,嗯了声,又问:“你哥呢?”
梅花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怀里取出了庄清流送她的短笛,低头摸来摸去:“也是一样。”
庄清流想了想,了然:“你没跟他说当初修为丧失的事儿是吧?”
梅花阑道:“嗯。他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觉,然后被后殷抓走过,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也好。”庄清流又抬起眼帘问,“但是关于大川后氏如此明目张胆的所作所为,你们家没什么说法吗?”
梅花阑这次撑着头想了一会儿,慢慢阖了下眼睛,仍旧道:“也一样。”
庄清流忽然挑眉:“也一样?”梅家的态度仍然还跟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