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虚境中的时间流速加快,载驳先是震惊,慌乱,紧接着表情越来越沉,惶恐不安,后来开始在蚌内拿剑乱劈乱砍,暴躁不堪,最后用手深深抱头……
直到日升月落数次后,庄清流一行人找了过来。见到暖暖的一瞬,载驳就犹如变脸般忽地换了一张面孔,欣喜求救。面对祝蘅的盘问也面不改色。
再之后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了,虚境这时也收了起来。
身形诡秘的“婉婉”似乎极为熟悉祝蘅的招式,赤手空拳地左右飘转着身形。游刃有余躲避她利剑的同时,还有闲暇捏着昏迷的扁鸥夫人,转头冲众人勾嘴道:“这里死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你们还要度化他们?”
她慢条斯理的说话间,祝蘅忽然一剑刺穿了她的袖摆。
婉婉似乎有些意外,视线回转地瞥了祝蘅一眼后,笑容缓缓收起,应付她的姿态认真了三分,但是仍旧捏着扁夫人,冲庄清流道:“如何,是否拿扁鸥来换她?换了人,她便不必死。”
堵在石室门口的斗篷黑衣人仍旧没有动作,为防他突然出手,梅花阑也始终站在原地未动,紧紧盯着门口,两个人互相制衡,谁都未曾轻易动一步。
庄清流来回看了几次,一时半会儿完全摸不准为什么又忽然有两个人了,这两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或者说,他们冲着什么来的?杀人?
脑海中闪电般地想了一下后,她忽然问:“现在这间石室内活着的人,还有谁该死?”
婉婉僵硬的嘴角似乎勾了起来,躲过祝蘅一招后,笼统道:“其实都该死。”
庄清流挑眉:“所以这一路那些杀招都是你布的?你的目的就只是杀人?这么低级吗?”
婉婉不答,只是声音诡秘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句说完,庄清流似乎还听到了一句极轻的叹息:“可是你不该回来。”
可那个婉婉的嘴又好像没动,庄清流恍惚间觉着自己出现了幻觉。而这时,祝蘅在打斗中似乎极快地瞥过来了一眼,同时手中的剑影翻倍地凌厉了起来!
“既然都该死,那就没什么好换不换的了。”
庄清流在祝蘅瞥过来的瞬间忽然伸手,似乎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后,原本捏在那个婉婉手中的扁夫人就忽地无声消失了——被她收进了画里。
婉婉表情立时一顿……似乎没有想到地眯了一下眼。下一刻,她整个人身形堪称邪魅地飘转,陡然朝庄清流掠了过来。庄清流刚敏锐地抬手提起逐灵,身上的丝线居然又发作了!
石室内的一行人虽然纷纷紧握兵器,却没有一个敢擅动,季无端都连一招都接不住的人,他们哪怕上去,也会血洒瞬间。
祝蘅一剑追回,婉婉直接用手弹开,整个人的身形前倒后仰,应付她的同时,始终还有闲暇不时地掠向庄清流,朝她出手。
而庄清流每提起逐灵抵挡一次,身上的丝线就会剧烈发作一瞬,几次来回后,她整个人的身影居然似乎很细微地透明了起来。
梅笑寒这时脸色骤变,猝然低喝道:“庄前辈!”
梅花阑猛地一回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然而这时,门口的斗篷人也终于旋风般动了!
庄清流瞬间反应了过来,似乎她遭受的攻击越危险,这些丝线就会将她切割得越透明——那彻底切割完了会怎么样?她会死还是会消失?这些丝线到底是在禁锢她还是在保护她?!
祝蘅终于沉下了脸,手中的剑猝然用力,冷若冰霜地掀起了巨风,居然将整个石室的壁顶掀飞了半边,然后逼挟着婉婉直冲而起,两个人打斗的身影很快交缠着出了祭坛,掠到外面不见了。
与此同时,整间石室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大颗大颗的璀璨灵丹开始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头顶的穹顶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
梅花阑手中的浮灯似闪电从半空骤然劈下,将斗篷人的身形逼出了门口,因为心有顾忌,她只能稳稳和对方打个平手。两个人身形妖气冲天地缠在一起的同时,梅花阑极速地简略开口道:“走!”
庄清流毫不犹豫地带众人直接从头顶接连飞身而起,却猝然被一道灵光给打了回来。
梅笑寒急速道:“庄前辈,这个石室内有阵法!”
四周的墙壁已经绽开了可怖的裂纹,脚下诡异的黑色旋纹雾气越来越浓,四周都被滚滚的烟尘包围了起来,庄清流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紧紧攥了一下逐灵的刀柄后,还是高高抬了起来。
这时,一把灵巧的重剑蓦地转了回来,瞬息间将阵法搅了个稀碎。
与此同时,身后凌厉逼人的剑气却片刻未停,也锐利地追过来,眨眼就直直刺进了梅花阑后心。
再这样没完没了地缠下去,最终一个人都走不了。梅花阑明明腾不出手,可还是空出后背,用一剑为他们搅了条逃生的路出来。
庄清流眼角闪烁着诡秘的黑色斗篷,整个人却忽然前倾,在梅花阑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用极低的声音凑在她耳边道:“委屈你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