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归好像十分满意,响亮地:“——啾!”
庄清流立马揉揉它可爱的小脑袋,又给它喂了好几口,梅花阑在旁边看得一脸笑容。
明明是四个人的舞台,半晌无人问津的梅思霁脸酸地往半边扭了一下,当场就要摔桌而去。
大门这时却“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
刚刚回来的梅笑寒按着她的肩“嗯?”了一声,然后往后瞧道:“怎么回事?——哦,只有三张凳子是吧,没关系,我可以坐床的,不用谦让,你坐吧。”
说着两手按住梅思霁的肩,不由分说地将她边走又边随手推着按了回去。
梅思霁:“……”
梅笑寒一个人在靠墙的一张硬板床上宽敞坐了,才笑吟吟地摇起她的折扇,心知肚明地扫过庄清流的丰盛面碗,问道:“怎么样?说了吗?”
梅思霁愤怒道:“没有!”光忙着吃了,哪里还顾得上正事!
梅笑寒立即笑了声,语重心长道:“思霁,不要翻白眼。”旋即才懒洋洋翘起腿道,“那我来说吧,庄前辈边吃边听。”
庄清流刚一筷子挑下去,发现了碗底还悄悄卧着的一个溏心荷包蛋,不由眼角勾勾,瞧了眼安静看着她的梅花阑,语气轻快道:“你说。”
梅笑寒便道:“是一件厉鬼还魂的事情,发生在一月前。”
原来在一个多月以前,梅家地界内一个名为金蝉镇的地方,死了一位刚刚新嫁的姑娘。由于这姑娘之死其中另有隐情,所以在死后厉鬼回魂,报复性地连杀三人后,却仍旧不肯离去。而是厉魂一直留在镇上作妖,这一个月以来,金蝉镇已经有三位刚刚成婚的新郎,在洞房花烛夜的当晚惨死于她手。
庄清流拿着筷子立即问:“这厉鬼之死有什么隐情?”
梅笑寒指了指眼前这个村庄,道:“这姑娘本是这个村里的人,因有一双巧手,擅于织布做衣,所以常去十里外的金蝉镇为客人上门量身。后来这么经常来来去去,便大抵是在金蝉镇结识了一个喜欢的男子,便与他相交大半年后,欢欢喜喜嫁了过去。”
“然而这个男子其实是当地一家富商府上的贵公子,虽然年轻,但早已遵父母之命娶亲,娶的妻子却实为远近闻名的泼辣妒妇,天天在家作威作福,令他早已心烦厌弃,却又不敢明着纳妾。因此隐瞒身份在外买了一处小宅子,想着偷偷将姑娘纳为小妾养一段时间,待生米煮成熟饭,再接她回家,料谁也不能再说什么。”
庄清流喝了口面汤点点头:“好好儿的妻变了妾,这谁能轻易受得了。”
“还有更糟心的,庄前辈。”
梅笑寒道:“——谁知就在贵公子和姑娘新婚的当晚,这事就走漏了风声,被人一溜烟传进了贵公子夫人的耳朵。然后这位泼辣妇人当夜便气势汹汹带人杀到了他们成婚的住宅,一顿风风火火地又打又骂,闹得姑娘当场五雷轰顶傻了眼,然后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撕扯中,被泼辣妇人的一个手下婢女失手推搡进了院中的水井里,淹死了。”
……
庄清流听完唉了一声,低头放下碗:“所以她一开始厉鬼回魂杀的三个人,就是这个贵公子、泼辣妇人,和杀死她的丫鬟吧?”
旁边的梅花阑见庄清流放下碗,立刻掏出一方梅香阵阵的手帕,旁若无人地给她擦了擦嘴。
庄清流:“……”
梅笑寒:“……”
“是!”梅思霁翻了个白眼后,语气不无嫌恶道,“本来这三人都算得上罪有应得,被杀死了也就死了,一般情况下不管是于情于理还是于魂魄离体后所能维持的时间,这个厉鬼都该消散了,完全说不通她到底为什么还要留下作妖而不走了。”
“思霁啊,都说了要注意眼睛多休息。”
梅笑寒又端庄持重地叹口气后,道:“于情理,遭这种人生翻转的变故而枉死的怨魂,不愿意离开消散,也是常有的。”
庄清流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把抽了梅花阑还在她嘴边擦来擦去的手,然后睨了她一眼,问道:“怎么确定后来这一个月,接连死的三个新郎都是她作的妖?”
“她在动手前,会短暂显形,我们驻城的弟子也见过一回,留有一段虚境。”
庄清流又奇怪道:“所以只杀新郎?新娘都无事?”
梅笑寒认真沉吟了一下:“也不全是……有一个新娘因胆小而被她上身,差点病入膏肓一惊死掉了,现在还没完全病好。”
“……”庄清流思索了一下,“所以她到底图什么呢?死在新婚之日又因恨共情?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