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见她眉目间又凝着一股化不开的忧伤,终究憋不住,问道:“你小小年纪,怎得好似小老汉般,总皱着个眉头,有甚事这般忧思深重?”
穗儿望她一眼,似是有些不服气道:“甚么小小年纪,我不比你年纪小多少。”
“咦?你哪年生人?”孟晴问她。
“隆庆六年元月,具体的日子不清楚了,我娘亲捡到我时,我还是个没出月子的小奶娃。”穗儿道。
“那你比我小三岁多,我隆庆二年四月十二出生的。”孟晴笑了。
穗儿咬唇,有些不甘心。
“我看你这般瘦小,瞧着和我家小妹年纪差不多,只是见你说话老成,才觉得你年纪比她大。”孟晴道。
“不是我瘦小,是你长得太高,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子似你这般又高又壮的。”穗儿道。
“嘿嘿,习武之人,没有好体魄怎么行,我这身子是随了我爹。”孟晴骄傲道。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儿吗?穗儿一时无言以对。大明崇尚的女子之美,
以纤弱娇美为重,孟晴完全是反其道行之,虽然面容确实很秀美漂亮……但这体格,比很多男子都强,估摸着真没有男子敢娶这么壮硕的女子了,除非是塞外的蒙古和女真人。
“我与我二哥,是龙凤胎。娘胎里出来时,我二哥瘦小,我则强壮得多,娘亲说,我抢了二哥的食。他身子一直不好,到现在,个头也没窜过我,吃得也没我多。其实我长这么高,都是我二哥让给我的。”孟晴低头说道。
这话说得朴实又真切,穗儿不禁有些动容。
“你二哥叫甚名字?”她问。
“单名一个旷字。”
“旷,明也。旷兮其若谷,亦有心境开阔,豁达开朗的意义。是个好名字。”穗儿很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