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斯很清楚, 对叶知清从最初的好奇, 利用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变了味道, 沉寂的心从未跳的如此欢快, 从未有人能像叶知清这般, 一再逾越她的底线。
很怪异却让人愉悦的感觉,伊蒂斯从不会克制心底的欲.望,放任这种感觉蔓延滋长。
她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紧紧盯着自己心仪的猎物, 妄图切断叶知清所有的退路, 直至无处可逃。
可猎物终究也只能是猎物, 费尽心机, 不择手段捕获到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果腹。
叶知清平复下内心的震动,静静的与伊蒂斯对视着,倏然开口,“伊蒂斯陛下,心甘情愿需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
眉锋轻蔑的挑起,伊蒂斯缓慢的摩挲着叶知清衣袍上的金线纹路,“你又忘了,在埃及我是你唯一的倚靠,除了我,你在埃及无其他可以信任的人?”
“伊蒂斯陛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叶知清察觉到伊蒂斯话里的威胁之意,黑眸幽深,渐渐泛起层层冷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从船头乃至于到现在刻意展现给他人看的种种亲密举动,都只是在为了您接下来的谋划做铺垫,”叶知清说的很笃定,毫不避讳与伊蒂斯对视,底比斯的局势她并不了解,所以暂且猜不到伊蒂斯想做什么,只是很明确的直觉,伊蒂斯下一步的谋划与她有很紧密的联系。
诡异的却又无比默契的沉默,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扭转、缠绕,你追我赶,难分难离。
这是一场无声的上位者之间的较量,即使叶知清现在处于劣势的一方,该展现出来的凛冽却没有弱上一分。
伊蒂斯轻笑一声,错开视线,方才陡然冷凝的氛围瞬间消弭,搂着叶知清的腰往自己方向拉了拉,成功让叶知清软软倒在软榻上。
轻嗅着叶知清发间的淡香,软下语调,“既然你现在的境况已经改变不了了,为什么不尝试着相信我?”
叶知清没有接话,侧头看着伊蒂斯,要不是问过兰玛苏,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认为伊蒂斯是纵横情场多年的高手,三言两语便能轻易的让人卸下心防,失了理智。
叶知清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继续保持沉默。
无奈的叹息,伊蒂斯一看叶知清沉闷的神色,就知她又是准备避开不答,缕缕烦躁与不耐迅速缠绕上粲然的金色眸子。
上半身陡然用力,伊蒂斯单手撑在软榻上,另一只手搂在叶知清腰间,一上一下,虚虚伏在叶知清身上的姿势。
“叶知清,我想要你,”霸道且直白,缓慢且坚定的陈述。
伊蒂斯今晚的种种举动在叶知清看来就似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孩,与在恋爱中一方不断追问另一方“你到底爱不爱我”这个问题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不按常理出牌的伊蒂斯显然让叶知清有些头疼。
最直接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像前两次一样,迅速答应下来安抚她。
垂落的发尖在颈侧扫过,激起阵阵酥酥的痒意,伊蒂斯灿金色的眸中似乎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漩涡,忽明忽灭,似真似假,稍一分神就会沉溺其中。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腔似乎被重物紧紧压制着,叶知清深吸了一口气,“伊蒂斯陛下,今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很长,如果你值得信任,我当然会选择相信你。”
模棱两可的回答,伊蒂斯明显不满的拢了拢眉心,显然也意识到了今晚她颇为幼稚与失态的举动,缓缓起身站定,不过片刻又恢复成了高高在上的慵懒姿态。
叶知清正软软倚在软榻上,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浅浅红晕,涌着水泽的眸子正望着自己,无意间勾人心魄。
心情莫名愉悦,勾了勾唇,伊蒂斯突然弯腰将叶知清抱起来往床榻走去,意料之中的温软。
惊呼声遏在喉间,伊蒂斯沉稳有力的步子很快让叶知清安静了下来。
从软榻到床榻还有一段距离,伊蒂斯放缓了步子,主动提起,“赫梯使团五日后会抵达底比斯,你的解决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争端的方法是什么?”
萦绕在鼻端的冷香让人莫名心安,叶知清缓了缓轻声问道,“陛下可知道塔-西缇港口。”
伊蒂斯微微点头,“塔-西缇是努叙亚东部边境的港口,紧邻着埃及。”
“伊蒂斯陛下,这座港口控制着利益最可观的贸易通路,主要货品是乌木,象牙,和产自东部沙漠奥拉基谷地矿山的黄金,埃及一旦停止扩张战争,想要继续积累财富那就只有选择开放贸易这条路径。”
见伊蒂斯似是不解,叶知清继续道,“而赫梯距离这座港口距离甚远,所以即便赫梯知道这座港口的重要性,也没有余力与埃及去争抢,而在谈判的过程中,赫梯一定会以这座港口为由,趁此让埃及割让更多的利益,而对埃及来说,其余的港口都不如塔-西缇港口重要。”
伊蒂斯浅笑着听叶知清侃侃而谈,她知道叶知清聪慧异常,眼中的格局旷远辽阔,看的东西也往往比常人更长远,更全面。
羽睫颤了颤,伊蒂斯眸光在无人窥见时暗了暗,这样的叶知清总给她一种抓不住的错觉,可这又正是最吸引她的地方,仿若要时时都将她紧紧握在手心,才可安心。
仿若已经拥有了最珍贵的宝石,却又毫无预兆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