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姜乐渝一定在他心情稍稍不愉的时候就会发现了，而现在，她的心思显然已经没有在他身上了。

中午放学，姜乐渝还是跟喻之淮一起去食堂吃饭，排队打饭的时候，姜乐渝眼神在食堂里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纪砚喜的身影，于是放下餐盘对喻之淮说：“我们去三食堂吧，这里的人好多。”

喻之淮默了一秒，站着没动：“三食堂的人也很多，而且，已经快排到我们了。”

姜乐渝噎了噎，眨巴了下眼睛又说：“但是三食堂的饭菜好吃一些，走吧走吧，就去三食堂。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了哦。”

喻之淮眸色微黯，复杂地看了她片刻，缓缓放下餐盘：“走吧。”

姜乐渝咧嘴一笑，率先走在前面。

一边走一边还环顾了一下周围，以免自己看漏了。

纪砚喜一般就在一食堂和三食堂吃饭，如果没在这边，那一定就是在三食堂了。

她目前也是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她不能拿到全校学生的姓名表，也不可能挨个班挨个班去问有没有蒋千悦这个人，唯一的机会，也就纪砚喜身边了。

喻之淮跟在她身后，脸色沉郁地看着她小弧度地转动着脑袋东张西望，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他却一眼看穿她是在找谁。

揣在裤兜里的双手紧攥，青筋暴凸，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说是愤怒，又好像恐慌更多一点。

两人这么多年的形影不离，对姜乐渝的熟悉与了解已经超过他自己。她一瓶酸奶几口喝完，午饭会吃多少，晚饭会不会偷吃宵夜，做作业的时候会因为作业的多少咬几次笔杆，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歌等等等等，他都知道。

而姜乐渝或许对他的了解没有像自己对她那样细致，但他也可以确定自己就是她除了家人之外最亲近的一个人。同学邻居也好，朋友也罢，总归她每天除了回家的时间，除了放假的时间，几乎都是与自己形影不离的。

她也会去跟别的同学说话玩耍，也会对学校里一些活动表现得很感兴趣，但她的精力始终没有多放一点给过别人。

每当他以为她可能厌倦自己或是想去结交新的朋友时，她就笑容灿烂地回来了，眼睛里只有他。那样纯粹的明亮的温暖的眼睛里，只有他。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元旦过去快一个月，姜乐渝几乎每天都会偷偷去找那个叫纪砚喜的男生。

他也偷偷跟过好多次，稍显欣慰的是他们好像没有什么交流，姜乐渝每次就只是躲在不远处转着大眼睛看着他，也不会主动去跟他说话。但是再一细想，这样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关注却更让他酸涩嫉妒。

姜乐渝这个人就像向日葵一样明朗鲜艳，随意活泼，喜欢的人就会跟笑着多说几句话，不喜欢的人也敷衍得很明显，像这样偷偷摸摸的关注算是什么？

暗恋么？

这个词让喻之淮心头一阵刺痛，望着前头那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小姑娘，十分不解。怎么可以呢，他那样小心翼翼藏着自己肮脏的心思，觉得自己对她的喜欢都是亵渎，她还那么小，她的世界里还没有情爱，他想将她当成宝藏一样藏起来，生怕她的光芒被别人发现。有那么些不懂事的男孩子想要对她诉说他们那肤浅虚伪的喜欢，他都偷偷给她赶走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喜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