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贤王坐在轮椅上,微微垂着头,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漫不经心的理着衣袖。
“这不可能!陛下方才还好端端的!怎的一转眼,就驾崩了呢!”
邹兆实在没忍住,怒吼出声,紧接着他推开面前的大臣,快步走到了贤王面前:
“还有你,你不是一直瘫痪在床不能言语吗,怎么就进出大殿的功夫,口齿就变得如此利索,难不成你早有预谋?”
贤王面不改色,微微抬眸,直视着邹兆,“邹将军,说话可不能乱说。”
而一旁的裘心池冷声开口:
“贤王殿下被陛下临时叫进日华殿内,陛下弥留之际,嘱托贤王殿下绝不可荒康盛百年基业,不可废朝纲,不可乱朝堂,是贤王殿下感念兄弟之情,激动之余冲破了周身堵塞的静脉,这才口能言,手能动。”
裘心池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贤王,随后望向了邹兆,“可邹将军,见贤王殿下有所好转,非但不感念上苍,反而恶语相向,肆意诽谤,我试问,邹将军可是要谋反吗!”
“你血口喷人!”邹兆一时气急,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裘心池,而旁侧的几位大臣连忙拉住了他。
“邹将军,你冷静一点,那可是贤王,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啊。”
“去他的大逆不道,我邹兆一生只忠于康盛,只忠于陛下,他不过区区一个王爷,算得哪门子大道!”
“好一句只忠于康盛,只忠于陛下,可如今陛下已然驾鹤西去,那邹将军可是要随陛下一同去了?”
贤王缓缓抬起眸子,一双丹凤眼中藏着隐隐的寒意,像是三月的海水,表面炽热温暖,内里寒凉彻骨。
“邹将军切莫冲动,此时不可感情用事。”
胡秉出手将邹兆劝了下来,随后朝着裘心池说道:
“贤王恶疾得以康复我等自然是欣喜,但如今陛下驾崩一事来的突然,也来的蹊跷,众位大臣心有疑虑在所难免,不过若贤王殿下能说服众位大臣,我等自然心悦诚服。”
“胡尚书此言,想必已经是怀疑贤王殿下了吧,既然如此,贤王殿下即使说破天去,也总会有人不相信吧。”
胡秉听着声音皱了皱眉,他转过身去,只见工部侍郎戴明轩站在人群中,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朝着自己歪了歪头。
胡秉面色一寒,一向精明的眼睛忽然闪过了一丝惊讶和茫然。
与此同时,也有人出言附和。
“戴侍郎所言极是,贤王殿下本就大病初愈,还没有适应就听闻噩耗,哪里知晓其中关节,再者,陛下既然在临终之时让贤王殿下入内,自是全心全意信任殿下,若不是如此,方才齐太妃也在,怎不叫十七皇子进去呢?”
裘心池面上看不出波澜,语气淡淡地却抓住了大半大臣的心思。
“是啊,此言有理。”
“说的有些道理啊。”
胡秉皱着眉看着,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正想着,就见着身边绿衣官袍的男子忽然往前迈了一步,“照微臣所言,国不可一日无君,现今群龙无首,还请贤王殿下主持大局,以稳定朝纲啊。”
“岳丈!”
胡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老丈人翰林学士裴济才也进来搅了一棍子,他连忙拉过他,低声道:“岳丈你莫要乱说!”
“小胡,你不要拦我,我身为韩林学士,自是要行我之责,为康盛谋安定。”
胡秉死拉着他往后退,小声道:“岳丈,此事掺和不得!”
“裴大人所言甚是,臣也以为,此事最要紧的不是在这里妄自猜测,而是稳住朝堂,以定民心。”
工部侍郎戴明轩又一次开口,他扫过旁侧沉默不语、举棋不定的众位大臣,缓缓道:“诸位前辈还要思量清楚啊。”
贤王抬起头,看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娄丞相,以及站在旁侧刑部尚书、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等人,缓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