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把在座的几人顿时吓了一跳。
萧栏枫皱着眉头,也默默站起身,跟在叶久身后。
秦昌余缓过神来,哆哆嗦嗦的起身,朝叶久拱手。
叶久脸上笑容消失殆尽,她沉着声音:“兵部每年都会派人从全国收生铁、黄铜,而自从秦大人把自己家的大公子安排到了这等差事上,兵部铁量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去年的铁量是前年的一半!”
秦昌余心底一惊,他不敢抬头,但言语上并不退步,“林侯所言之事确实不假,只是全国铁矿贫瘠,采量少也在情理之中。”
叶久早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这么乖乖承认,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声音淡淡的:
“令公子在黑市卖的生铁,一笔笔可都明明白白记着呢。”
此时秦昌余终于彻底变了脸色,他缓缓抬头,看着叶久手上的纸,脸上阴晴不定。
几息之后,他梗着脖子,颤着声音道:“不知林侯从哪里找来这些东西来污蔑下官——”
“我他妈很闲吗!”
叶久一把抽出萧栏枫的佩剑,直接架在了秦昌余的脖子上。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傻了。
尤其是秦昌余,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淌下来,“林……林侯……”
叶久笑了,似一朵妖娆的曼陀罗,绚烂又淬着剧毒。
“本侯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跌下去,何苦费这力气呢。”
萧栏枫从她身后走出来,递了个眼神后,从她手中拿过了佩剑。
沉甸甸的剑在萧栏枫手中跟纸片一样,他弯着唇,只拿剑身轻拍了一下秦昌余,秦昌余瞬间跪在了地上。
叶久手上把玩着不知何时拿出来的黄金令牌,惋惜道:“放在眼前的机会,可你却不好好珍惜。”
她之所以没有很早亮出来,心底还存着一丝善念,希望秦昌余迷途知返,洗心革面。
然而她的苦心证实了一句话,有些人,不在南墙上上磕出血来,是根本不会回头的。
只不过回头也没有用了。
叶久不想多废话,她看了眼一旁安静看戏的薛纡宁,浅浅道了一句:“可看清楚了?”
薛纡宁站起身,上前接过了叶久手里的账目单,微微一笑:
“非常清楚。”
……
叶久回府之前,又去了趟丞相府。
——毫不意外的,三杀。
叶久彻底没了脾气,她站在相府门口,望着禁闭的府门,长叹一口气。
“叶大哥,嫂子派人传话,问您今日几时回府?”
叶久眨眨眼,才恍然意识到已经快过了晚饭的时间。
这两日被战事搅的一团麻,总也忘了时间,韶儿怕是要担心了。
她懊恼的拍拍脑袋,连忙登上马车,“走走走,快回去。”
正上车的时候,一辆暗红帏布的银顶马车从一旁的小巷驶过去,成功吸引了叶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