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时,姜爸爸将上座让给景珍珠。
景珍珠没有推让,按照辈分,她的确是这个屋子里最为年长的人。
若是姜爸爸骨子里有男尊女卑的封建观念,景珍珠恐怕还要心生不悦。
饭桌上的座次讲究,在国人观念里千百年来根深蒂固,一个桌子上若是不分个主次,确乎是不习惯的。
景珍珠入座后,姜爸爸帮姜妈妈调整好轮椅的位置,才坐到景珍珠下首的位置。
这是姜妈妈腿伤之后,夫妻两个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但如此光景,却好像两人已经这样度过很长一段时光。
琴瑟和谐。
姜笙言拉开父亲对面的椅子,示意景宥坐进去。
景宥脑子里没什么坐席的概念,说了句“谢谢”,便喜滋滋入座。
在景宥看来,姜笙言为自己拉椅子,是喜欢自己的表现。
心里只有欢喜。
姜笙言最后一个坐下。
其实一家人吃饭,不必这么拘谨,但毕竟是两个家庭第一次同桌吃饭,加之职业习惯,姜笙言还是想周到些。
赵姐做完饭就回家了,如今家里只有两个家庭,五个人。
姜爸爸率先开口:“今天算是一次简单的家宴,景奶奶可别嫌我们失礼。我很少喝酒,不过作为主人家,这一杯,我得先敬了您。您随意就好。”
说罢,仰头喝尽小酒杯里的醇酒。
景珍珠也是豪爽的人,二话不说,和姜爸爸一道干了。
“还没开始吃饭,你怎么就引得亲家奶奶空腹喝酒呢!”
作为养生挂的姜妈妈拍了丈夫一下。
若是夫妻感情不深厚,或者碰上个大男子主义的,说这样扫兴的话,丈夫恐怕要掉脸子了。
姜爸爸小声跟妻子解释:“我不说了让景奶奶随意么!”
听着还怪委屈的。
“不要紧,这酒我喝得高兴。”景珍珠笑道,“更何况我身体还算硬朗,一杯酒喝不出什么毛病。”
景宥点点头:“奶奶经常自己抱着二锅头喝的。”
景珍珠瞪了孙女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景宥眨眨眼睛,不解道:“我是在帮奶奶说话,为什么凶我?”
景珍珠:“让人家知道我喜欢自己闷二锅头是在帮我说话?你奶奶不要面子的?”
景宥:“这是奶奶的爱好,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哪里丢面子了?”
景珍珠:“那我告诉别人你二十岁还喜欢玩儿恐龙蛋玩具,你丢不丢面子?”
景宥面上发热:“那不是玩具,那是我的测试装置!”
景珍珠:“反正我们彼此彼此。”
景宥:“奶奶你又不讲理!”
景珍珠:“我是你奶奶,讲什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