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江莱试着找了个话题:“怕黑?”
岑谬点点头,发现江莱看不见她点头,才回答道:“嗯,有点怕。”
“很快就到了。”
“好。”
两人又继续沉默了起来。路不平,江莱骑车很小心,但也免不了抖了一下,岑谬几乎是无意识地从身后抱紧了江莱,然后……就没再松开。
自行车轻飘飘地一路回到胡同,已经是凌晨。江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一双瘦弱的手臂紧紧圈着,本想叫她松开,低头看见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又心软得不行。江莱大概明白,岑谬估计和父亲闹得不愉快,才会一个人跑那么远。
江莱看了眼岑家,凌晨一两点还时不时传来打麻将时的嘈杂声,岑玉贵约莫是输了把大的,骂了声难听的脏话,把麻将搓得更响亮了几分。
“今天住我们家?”江莱对自行车后座上的人说道,语气依旧平缓,和她这个人一样像杯温开水,“明天要上学,你家里这么吵,也不能好好休息。”
岑谬原本抱着江莱的腰,这会儿才觉得尴尬,赶紧松开手:“好……”
“需要跟家里说一声吗?”
岑谬自嘲地望了下亮着灯的自己那个家,摇摇头:“不用了,反正他也不在意。”
岑谬也不是第一天借住在江莱家里,江莱家里甚至还给岑谬留了件小码的睡衣,据说是江莱小时候穿的。岑谬不情不愿地穿着江莱穿过的睡衣,临睡前又忍不住扯着领口,深深嗅了嗅衣领上熟悉的味道,然后美美地翻身睡了过去。
所有的暗恋都有迹可循,只是被隐藏在了回忆深处。
把尘封许久的故事重新翻开,才发现有那么多被忽视的相处时光。岑谬只在那天跟江莱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自己怕黑,江莱就记了十几年之久。
“在想什么?”
岑谬说:“想你,十六岁的你。”
“是吗?”江莱沉吟半晌,“你更喜欢那时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