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宁静之后,一些情绪才铺天盖地而来。岑谬捂着眼,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恐惧和悲痛压境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你捧着护着的珍宝,被人猛地推倒,碎了一地。而那个毁你珍宝人呢,贱命一条,你就算将她碎尸万段又能怎样?伤害已经造成了。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岑谬心慌意乱,她想,只要江莱没事,她愿意拿任何东西换。过了会儿,又责怪起自己,为什么没接那个电话。那时江莱想和她说什么?大概是下班了,叫她注意安全,让她记得吃饭,不要把空调开得太低,睡不着的话喝杯牛奶……江莱这人谈起恋爱来也有点傻,芝麻大点的点都要叮嘱半天。
就这么一个明明不怎么爱打电话发短信的人,为了她逐渐改变,每天按时打电话发短信。不知不觉,岑谬都习惯了,当做日常的小事来看待。今天岑谬才知道那通电话多么珍贵,而她竟错过了。
岑谬要崩溃了。
“江莱家属在吗?人没事儿了。”
护士宣布江莱脱离危险后,明显能听到其他人松了口气后的轻叹,岑谬却没办法放心下来。
手术室推出来担架床,躺着的人的手冰凉,岑谬深吸了口气,问那小护士:“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有伤到要害吗?会不会有后遗症?”
一连串的问题,护士不知道先回答哪个,有些不耐烦道:“病人脱离生命危险了,你瞎着急也没用。”
岑谬急红了眼,一把拎着护士的领子,吓得护士大喊:“你做什么?”
沈俞涵和李航见状,将人拉开:“岑谬,你冷静点。”
别一个住院,一个又进拘留所。
护士被岑谬吓到了,江医生就是医闹被人捅了一刀,她可不想也碰上这种事,于是讪讪道:“推病人回病房了,你们为她好就让开条道吧。”
程庆红和江渠原本就焦急万分,听护士这么说,也只得手足无措的让开道,紧跟在担架床旁。上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还时不时撕咬着两人,这次江莱的事故又何其凶险,凶险到江渠竟忘了避开程庆红来医院,好在程庆红也没说什么。
人没事儿,就是最好的消息。
尽管江莱还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脸色发青,虚弱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