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从药厂带回了电磁纪录,纪录明确显示六月二号她的卡片有遭人盗用的纪录,这是实验室方面;置物柜则是监视器录到她的柜子有遭人开启过。犯人很聪明,懂得穿戴无尘衣跟口罩来掩人耳目,置物柜刷卡又不需经过连线,所以犯人肆无忌惮,在六月五号的时候提走一只私人背包;虽然不清楚究竟装了什么,但很可能犯人已经正式偷走了制程机密——也就是你们最想要的东西!」
韦元成全身颤抖,无法再保持冷静的他反问:「既然他们都把东西给偷走了……那为何还打算要Tori的命!」
「很简单!因为她正在恢复记忆!」
昨天脑部检测后,韦依珊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整个案件应是多人涉案。因为某些原因,犯人得知她商业间谍的真实身分;由于她热爱登山,犯人借着兴趣交流接近她,让她降低戒心,最后在新药即将投入量产之际痛下杀手,拿走关键钥匙——她的员工证,借此潜入研究室偷走制程;但他们所没料想到的是,重伤的她居然清醒了!
「感受到危机的犯案团伙密切监控,并假借著关心的名义接近韦依珊,得知她失忆之后,他们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身分暂时不会曝光,只要等到顺利卖出机密、拿到赃款就能远走高飞,但假如她想起来了……为了不让事情穿帮,你想她还活得成吗?」
一提到「密切监控」,韦元成想到的不是別人,就是韦依珊在台湾的男友,冯怀生!
「所以是那个姓冯的……」他咬牙切齿。
英理立刻证实这项猜测。「啊!没有人比他更可疑的了。」
这里必须再次称赞周靖琳的细心;早上搜索韦依珊住处的时候,虽然仅是一个频繁接听电话的小破绽,但在偶然的情况下,靖琳听见了一小段对话。
『我听到他说「破解完成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就觉得奇怪,什么破解?』
英理研判,恐怕他们费心窃取出来的资料还是经过了一道加密,必须花费时间重组才能够复原。从发生事件到现在,足够犯罪团伙破解这道由韦依珊亲自设下的防范了!
『搜完韦依珊的车子之后,我发讯息给阿伟,要他帮忙查找一下冯怀生的财产纪录,不查还好,一查才知道他正积欠著庞大债务!我想这就是他心生歹念的理由。』
如此一来,犯案动机正式确立了!而先前冯怀生供称自己是在联谊的情况下认识韦依珊的,药厂内有他往昔的同学。没有意外,那个同学就是与他里应外合的人物;该员工在两星期前离职,而她的男友据说也有登山方面的嗜好。
这对情侣与韦依珊一同前往攀登奇莱主峰的可能性极高,但为了避免暴露行踪,入山证的申请只有韦依珊一人!
完全就是一桩计画好的预谋犯案。
「事到如今,我唯一不确定的只剩下冯怀生如何知道韦依珊是商业间谍的原因;她能只身完成困难的商业机密窃取,无论谨慎、细心还是智商理应不在话下……」
「刺青!」
英理不禁皱眉。
剖析至此,韦元成似乎是认为已无再隐瞒的必要,遂坦承韦依珊就是他们集团的一员。「她背后有个身为窃盗集团团员的凭证!我也有;什么因宗教信仰而不能有婚前性行为……只是个借口!Tori只是为了保护秘密身分不被揭穿而已。」
然而,冯怀生不知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发现了这项秘密。
韦元成不住摇头,「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她另外交了个男友!所以刚到医院的时候我非常讶异。」他双手交握,指尖深深陷入了手背的皮肉。「而她完全不认得我,却对那个姓冯的非常依赖的时候,我又是非常难以接受!但是……我一直还抱着希望!我以为、以为只要她记忆一恢复,她就会认得我了!就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种种,没想到……呵哈哈!哈哈……」他苦涩的笑了,亮出紧扣的手铐。
「身为脑科学家,我只能跟你说,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复杂。」或许韦依珊刚好就只想起他不是她哥哥,而尚未想到她们是情侣。「只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他狠狠瞪着英理,高举手铐!「妳跟我说这是好事?」
「那我问你!你打算再给你背后的组织控制多久!」
英理疾言厉色的质问,让他狠狠一震!
「我不知道失去记忆前的韦依珊究竟怎么打算,但理论上,她的工作应是早就完成了;但她仍不打算就此把资料交给组织,为什么?她瞒著你偷偷跟一名台湾的中小企业主交往,又是为什么?」
他气急败坏的搥桌大吼,「我不知道!」
「因为她早就厌倦这样的生活了!持有这份机密的她,我猜是打算拿来当作自保的筹码,否则她就无需再做一次加密;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改变这一切!」
韦元成一脸愕然,她们视线交会,「对她而言,这是她重获新生的机会。」
重获……新生?
「所以,妳要告诉我,我其实不在Tori的新生活规画之内吗?」
「这我就不好说了;但很显然冯怀生让她失望了。而且是彻底的背叛,他偷走她的筹码,并且置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