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不信?”他回头对我笑笑,虽然没刚才那么勉强,但确实是有几分凄惨。
“眼见为实,师兄见过,我自然无话可说。”不过也许是幻觉也不一定,我在心里补充,人能和禽鸟一样飞,这实在是比失忆还荒谬些。
谢蓝低低一笑,“师弟自然是觉得我是幻觉,我若说,我十九岁之前,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师弟可信我?”
……这人疯了吧,我尽我所能把眼珠子瞪出来,看着他。
“师弟定是会信我的。”他已经没有那种负面情绪了,斜倚着窗,微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
“我告诉师弟,也是信你,也是让你信我。”他晃晃酒杯,貌似里面又空了,“我所来之处,在汉魏之后,在六朝之后,也在隋唐之后。”
唐之后?虽然之前我听的懵懵懂懂,唐之后这三个字倒是戳到了我的雷点,唐要亡么?
虽然朝代更替无所避免,但是这么一说,我却是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我面前这个人,难道是预言师?
“我所说之唐,倒不是这个唐。”他搔搔头,“我所知道的唐,是李唐,和我朝有相似之处,但是又有不同。”
李唐?还有这种朝代……
“总之,我所来之处,许是千年以后。”
噗……我又喷酒了。
一千年以后!千年前尚用青铜铸器,交兵还用马车,如今则是骑战、铁兵,千年之后,该到何种程度……
这样说,他看我们,岂不如婴孩一样可笑。
“我倒不是说我是多么与人不同,”他看我呆愣的样子,敲敲杯子,“我将身世相交,不过是想让师弟知晓我是可信之人。”
“我自然相信师兄。”我点头,这种话,他都不怕我当他装疯告诉我,我自然是信的。
“我想保你性命。”他很突兀的来了一句。
额……?我抬头,看他,“师兄。”
“嗯?”
“你是如何到我朝来的……?”
我看他一副气结的样子,不过我是真好奇啊。
他倒上一杯酒,一口喝干,又倒下一杯,“这些事情过了这么久,又不能与人言,我都有些忘了,也好,借着酒想想,也不负我父母养我十九载。”
我看着他连喝了两杯酒,都有点担心他喝醉,不过他看上去还是很清醒的。
“乃是一次意外。”他用指关节敲着桌子,“我实是江南人士,那年初夏,从外地回家,坐的车子,与今日马车差不多,不过要快许多,从金陵到洛阳只要五六个时辰。”
再次目瞪口呆,果然是千年后,不过那么快会危险吧,万一马受惊了,或者拉车的什么别的动物,那不就麻烦了。
“我大约是坐了嘉兴到温州这么一段路,”他揪了揪下巴上的胡茬,“你应该知道这两个地方吧。”
我点头,虽然没去过,但是为了南征还是看过地图的,就算是现在也不算远。
“嗯,因为我坐那车前面有一辆车,不知何故停了,我坐那车撞了上去,”谢蓝一副回忆的表情,“一时之间车厢内血肉横飞,精铁的车厢都变了形,我一下子就没有感觉了。”
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