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梦溪马上跑进卧室。
“你让我吃粥,我吃了;你让我喝水,我喝了;你让我吃药,我吃了。我就这么睡一会儿,你就非要吵个鸡飞狗跳嘛!谁让你在这看着我睡觉的!你给我出去!”莫韵寒底气足个七分,大声的说着,她从没喊过,这是第一次。
“哦。”孙梦溪垂着头,就像是切好的黄瓜条,放到冰箱里呆了一夜那样,蔫蔫的转着泪,走出了房间,凭什么呀,凭什么都欺负我,正义在哪里,公平在哪里,人权在哪里,打分工容易嘛,一天到晚忙个晕头转向不说,还要受着这一套,凭什么呀,天理何在,冻死我你负的了责嘛?莫韵寒,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这么对我,凭什么欺负人啊,呜呜呜,孙梦溪抹着泪,往自己的房间走。
“老公,你戴墨镜真帅。”走廊里一个女人,缠着一个男人的腰,说着。
孙梦溪看看那男人,看看那眼睛,手里一用力,拧开门,走进去,背靠着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还差莫韵寒一个眼镜儿没换。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沪行(五)
31
“为什么……呜呜呜”,孙梦溪哭得伤心,再坚强她也是个孩子,骄傲惯了的孩子,学校生活近20年,经自己的奋斗努力,小有些学业上的成就,骄傲一直伴随着她。刚刚毕业的时候,导师曾对细心叮咛,告诉她社会不比学校里纯真,告诉她社会上的人不再如学校版单纯,告诉她社会上有许多规则等待她去了解,告诉她做人要夹起尾巴,告诉她现在要养成独立思考的能力,告诉她要坚持不向失败低头,告诉她不要逞强,最后拍着她的肩膀说,“小姑娘,好好磨练,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在社会上也会是个优秀的社会人,一切都要自己去努力,加油!”
不要逞强,但也不要软弱,宁可一个人哭得昏天黑地,也不要在别人面前掉泪半滴,这就是孙梦溪水一样的女子,柔,韧。
依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任泪肆意的流,不在呜咽,只是静静地留,社会真是如此么?人,真的有这样复杂么?没有了导师,社会这门课程,又该师从何方?为什么对人的好,对方却不以为然,得到的太轻易了,就不去珍惜么?
“呵~”孙梦溪冷笑一声,何苦折磨自己,人可以不高贵,但是决不低贱!一手撑在地上,支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土(这孩子稍微的有那么些洁癖情结),走进浴室,脱下衣服,淋浴冲洗,洗去一身疲惫,裹上浴巾,换上拖鞋,镜中上映初岁芙蓉。
“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又是一个美人。”孙梦溪指着镜子里的人说。
这一晚孙梦溪睡得很踏实,睡前是怎么躺下的,醒来依旧是那个姿势,太阳透过窗照射进来,大约是淡黄色窗帘的缘故,房间透着温馨的气息。孙梦溪坐起来,举起白皙的双臂,双手交叉,伸个懒腰,“美人梦归来,生活很美好,孙梦溪,加油!加油!加油!”说完,孙梦溪趿拉着拖鞋,去了盥洗室。
顶层的总统套间,光线较孙梦溪的房间更好些,窗边一女子,穿着衬衫,抱着臂,望着街上来往的车辆,长发松松的挽着,几束轻轻垂落来,媚而不妖,许是没着下装的原因吧,修长的双腿越显诱人,远远的望去,整个人镀着一层光,犹若广寒宫中的仙子一般,只是她身边没有那只灵巧的兔儿,也没有那片桂花林。
莫韵寒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上海的事物基本上已经办完了,廖老那边还需要她再亲自登门客套一番,想到这,莫韵寒蹙蹙眉,人人都盼着出生在富贵之家,可谁有曾看到这富贵之家背后的故事?光看到叫花子吃肉,没看到叫花子挨打。 富贵之家虽不愁日常花销,要星星不给月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这富贵之家的子孙后代的生活,也是备受关注的。要么子承父业闯荡江湖,要么就是强强联合大吞并,要么就是吊儿郎当的富二代,搞点小动作,招牌口号就是“我爸是xxx”。莫韵寒,从家室上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但此二代又非彼二代。在富豪之家,重男轻女那是显而易见,老传统,老古板,依旧传承着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旧习俗,她莫家也不例外,以儿子为尊贵,虽为女儿也准备这样那样的锻炼机会,但终究是为了联姻之用,莫家老爷子也是如此打算的。只因性别如此,就决定如此的命运,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但如此命运,又该如何是好?是妥协,去接受联姻的命运?还是去抵抗,做真实的自己?是去选择衣食无忧的阔太太生活,还是选择当一个有得有失的女强人?这其中的利益权衡,不仅仅是自由与不自由、自我与非自我的选择,里面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好好地琢磨,这也是莫韵寒一直以来的困惑。
手机的铃声响了,莫韵寒走到床边,拿起电话,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