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声，思忖着，这一阶段里纷乱而零碎的事情一件件从脑海闪过。

“哦，学姐，说到系统，有一个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谈。”郭涛没有发觉我的异常，在我面前坐下，摆出了谈生意的架式，“你也是当初开发小组的成员之一，我们一直在使用的模型，有两个就是你设计的……”

“一直用到现在？”那还是我读研时候的作品。

“是啊，很好用呢。尤其在HTH集团，核算出来的数据特别准，不然人家怎么会好心为我们介绍客户呢。”沈芳笑着在我旁边坐下。

“呵呵”郭涛也默契的笑了，“所以公司成立初始，我就想邀请学姐你技术入股……”

“啊？”

“可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离开了学校。现在好不容易在这儿碰上了，我就想……”

“这事得等一等……让我考虑一下。”我摸着额头，脑子很乱，根本不想听他的说词。

“呃……”他还想说什么，被沈芳摇着头止住了。

“确实也不急在这一会儿，晓蓝，你慢慢考虑，想清楚了再答复我们。”

我冲她点点头，站起身来：“好了，不打扰你们，我也该走了。”

“等等，我去拿下外套，我送你。”沈芳急急忙忙跑进房间。

“不用了，你刚出院，应该好好休息……”

“走吧。”她披好了外套，拉着我的手。

恩？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向郭涛道了别，和她一起下楼。

楼下的空地上，有几个孩子在追来逃去的玩耍。

“你有话跟我说？”

“恩。”沈芳站停了，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本存折，“这是给你的。”

我接过来打开，存折的封皮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里面有一些钱，是分了几个时段陆续存进去的。我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

“刚才学浩和你讲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想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告诉你。其实……翁老师，哦，我习惯了这样喊你妈，前几年里，一直在暗中接济着我们。你还记不记得，有几次困难的时候，我说我回家拿钱，那些钱其实都是翁老师给我的。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一般，能供我上大学已经不容易了，我没有办法一次次的开口。翁老师第一次找我要塞钱给我的时候，我坚持没有收。我知道你不会接受的，而且一开始，靠着我们多打些零工，加上奖学金，也可以应付生活了。直到后来，你病了住院，打针、吃药，样样都要钱，我实在负担不起了，才接受了她的帮助。我本想着等你身体好了，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但是翁老师不让我说，她说你的性格脾气跟你爸一样，钻了牛角尖就一条倔路走到底。如果告诉了你，你肯定拖着病也要去赚钱还给他们……再后来，你的身体一直也没有好透，每次发病的时候，翁老师都送钱过来，钱也一次比一次送的多……不止这样，我大学毕业以后的第一份工作，你不是还很诧异那么大的公司，为什么会给一个刚毕业的本科生那么好的待遇么？那也是她帮我介绍的。工作以后，我就开了这本折子，陆陆续续的攒点钱，准备还给她。那时候我想，等我还清了那些钱，我就把实情告诉你。她后来再送来的钱，能推的我都推了，推不了的我就也都存在了这上面。就这样攒了一年多，终于攒够了，她却怎么都不肯收。折子也就留在了我这里，而那个时候，我们的感情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我知道我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但是我不敢……我怕你知道以后，会撇下我回家去……那我，那我……”她眼圈红了，低下头，“呵，我是不是很自私？”

“这是人之常情。”我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如果有时间，你回去看看吧，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了。”

“我知道，我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我抿了唇，把折子塞进口袋里。

“你……还有别的事？”沈芳盯着我的眼睛。

“恩” 我叹了口气，“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是跟系统有关吗？你从刚才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就不太好。”

“芳，钱学浩这个人……怎么样？”没错，从见到他开始我就感觉危险。

“你好象很排斥他？其实他人不错的……”

“他和欧阳静关系怎样？”

“这个啊，一般学弟和学姐的关系吧，他经常和我们一起吃饭，也没听他提过几次……”

“芳，你能拿套系统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