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的注意力都在身前的黑衣人身上,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华以沫。只见她望着转过身来的黑衣人片刻,忽开了口道:“你到底是谁?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华以沫瞧见听风使者提起了手,手里似乎捏着一张纸条。她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听语气却好像是在质问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听到听风的话,也跟着出了声道:“自是听风使者看到的那个意思。”
是一个男子。
躲在灌木丛后的华以沫听到那个声音,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却极快地消失了。她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怎么都记不起来,索性放弃了,抬头仔细地望着两人。
听风使者听到男子的话,身上竟起了凌冽杀意。她“唰”地抽出手中的剑来,银亮剑光在华以沫眼前一晃而过。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自己出现了么?”听风的声音里显然压抑了许多怒意,朝黑衣男子斥道,“说!你到底将他怎么样了?”
男子的笑声飘入华以沫的耳朵,随之声音响起来:“还能如何?既然我要的东西到手了,留他又有何用?我想想。唔……好像是丢在雪狼山底?不知道尸骨还有没有可能留下来。”
“你!”听风身上杀气愈发重,恨声道,“既如此,便给我纳命来!”
话语一落,听风已举着剑往黑衣男子方向冲去。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黑衣男子说着,抬手已架住了听风使者手里刺过来的剑。
不过眨眼间,两人便缠斗在一处。
华以沫未能自两人的谈话里摸出端倪来,只依稀猜得好像是黑衣男子害死了谁,因此得罪了听风使者。她并不急着露面,只暗中观察着两人。
这般瞧了片刻,华以沫的眼底便染了一丝疑虑。
两人的争斗还是有一定差距,虽都是使剑,黑衣男子的身手之快却远在听风使者之上,导致听风剑到了人却已不在,而男子的剑刺来时听风却只来得及避开要害,因此很快身上就落了些剑伤。华以沫心里思忖,照这样看来若方才黑衣男子想要甩掉身后的听风使者并非一件难事,但他没这么做,显然是故意将听风使者引至此处,想必是打着将对方尽快斩杀于此地的目的。
而不过这么片刻之间,眼前的战况却已经发生了变化。华以沫余光瞥见听风的身子忽然颤了颤,黑衣男子跟到的剑便没有阻碍地地送入了听风使者的右肩。与此同时,听风带着恨意的声音响起:“你卑鄙!”
黑衣男子收回了手上的剑,闻言笑道:“你我又非决斗,生死之间,使毒又如何?这本是我所长,怪只能怪你无用。何况你功力本不及我,我也懒得与你浪费时间。”
听风使者捂着伤处只往后退了一步,脚无力地软倒在地。她愤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咬着唇不说话。
黑衣男子也不多加耽搁,冷冷地道:“你便下去黄泉再与你那好友千面郎君相会叙旧罢!”
言罢,已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剑,朝跌坐在地的听风使者心口刺去!
听风只道今夜命丧于此,不甘心地望着迅速落下的剑,脸色苍白。
剑却并没有成功落到听风身上。
沉寂夜色里,只闻得“叮叮叮”的三声,三根银针分别射在剑面三处,令黑衣男子手里剑的去势微微一顿。正是这么一顿间,一道白色人影已出现在听风身后,伸手飞快抓了她的肩膀,往后迅速一退。
被阻的剑也在此刻接着落下,堪堪划过听风的衣袂,刺入了草地之中。
以为必死无疑的听风被突发状况惊得怔了怔,转头望过去,当目光触及身边的人时,下意识地唤出了声:“鬼医!”
“华以沫!”
另一个声音同时在对面响起,与听风使者的声音重叠在一处。
华以沫皱着眉抬眼望向对面蒙着面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顿了顿,道:“你认识我?”说着,似想到了什么,目光逼迫,沉了声音追问道,“你方才最后说千面郎君,是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似是没料到华以沫的突然出现,一时沉默着没有开口。
倒是身旁的听风出声解答了华以沫的疑问:“我找了这人许久,许多年前正是他掳走了我的至交好友千面郎君,从此下落不明!”
华以沫闻言,像是被一柄巨锤轰然砸到头上,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只剩下唯一的意识。
掳走千面郎君的,不是夏于铭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