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趁此机会回剑朝蓝袍人攥着自己肩膀的手挥去,蓝袍人收手不及,一脚将黄四踢了开去,衣袖却已经发出撕裂的声音,很快有血自蓝衣处染开来。
白渊静立在苏尘儿身侧,见到这一幕,微微勾了唇角,朗声朝苏尘儿道:“苏姑娘,看来蓝堂主倒是怜香惜玉之人。你们当真不是旧识?”
蓝袍人将黄四踢出去后,下意识地望向苏尘儿。此时听到白渊的话,面具下的脸色微微一变,也不多加停留,转身便欲往楼上冲去。
白渊见状,手在腰间一抹,软剑已在真气灌注下变得笔直。她朝身后的苏尘儿低声嘱咐了句小心,人一跃而起,落在蓝袍人身前,朝蓝袍人刺去。
蓝袍人不敢轻敌,见白渊的剑很快就逼到了眼前,连忙收了上冲之势,架起手中的剑堪堪挡住。激起的剑风瞬间将他发丝吹得往后拂去。蓝袍人没料到白渊会动手,开口道:“白宫主,你也要参合到噬血楼与百晓楼之间的事里吗?”
白渊佩剑一横,动作极快地挽了个剑花削向蓝袍人,口中淡淡道:“我自然有不能让你上去的理由。只是你们噬血楼好端端地闯百晓楼作甚?”
蓝袍人见白渊软剑削来,一手抓着扶栏,身子已往后倒去,背部几乎快要触到地上。等剑势方过,才直起身,蹭蹭蹭往后退了三步楼梯,靠在扶栏上,深吸了口气道:“白宫主,你莫非要想与噬血楼为敌?”
白渊手中的剑垂下,也不追击,望着蓝袍人道:“各司其命而已。蓝堂主若想上楼,非得打败我才行。”
蓝袍人目光愈发凝重,一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对峙间,楼梯口忽然又传来几声兵刃相交之音。一个呼吸间,又是一个人跃上了楼梯。
蓝袍人望向一身墨绿色宽袍的人,目光一喜:“副楼主!”
被唤作副楼主的绿袍人望向被堵在楼梯处的蓝袍人,视线又扫到对方身前的白渊,微微一怔,目光已沉了下来:“白渊。”
白渊听到绿袍人直接唤她的名讳,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满之意,面具下的薄唇抿出一个弧度:“什么重要的东西,竟劳噬血楼的副楼主都亲自来了。不知你们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楼主可也出马了?”
绿袍人闻言目光愈发凌厉,怒瞪了白渊一眼,朝蓝袍人道:“蓝堂主,楼下的人其余人几位堂主暂且拖着。你与我一同将白渊缠住,等会教主应该就会过来了。此事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是!”蓝袍人坚定地应了声。
话语一落,两人同时举剑朝白渊杀去。
黄四撑起身子,想要冲过去帮忙,一只手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黄四转头望去,只见苏尘儿朝他摇了摇头,轻声道:“白宫主功力极高,莫要担心。你受伤在身,不如先行静养。若等会还有人上来,才有气力对敌。”
黄四闻言也觉有理,点点头应了,当即盘坐下来,闭目调养真气。
果然如苏尘儿所料,白渊游走在两人之间,依旧压制住了两人攻势,逼得两人无法上楼梯一步。到的后来,副楼主与蓝堂主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而白渊一身白衣则纤尘未染。三人战在一处,白蓝绿三道身影交叠翻飞,煞是注目。
“小心些,华姑娘,跟着我的脚步,千万不要踏错。这地板下是淬了毒的刀刃,旁边是滑壁,是无处可以下脚运轻功的。”采儿回头嘱咐华以沫,自己则在前带路。
“嗯。”华以沫目光盯着采儿的脚步走向,不敢松懈。
两人一路上了楼梯,方拐上四楼的楼梯口,抬头便望见头顶一大块封闭的石头。乍一眼望去,好似楼梯到了顶,没有路再通行。
采儿往上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开始伸手在头顶的石块上摸索,口中道:“这上面俱是江湖上十分隐秘之事,我来之后,只见晓生上来过一次而已,尚还有些开启的印象。他曾提及六楼与七楼的机关皆是百年前托天机门所设,所涉机关术十分复杂晦涩。待上去之后,华姑娘务必要谨慎。”
话音方落,采儿的食指拇指与小指分别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随之头顶便传来隆隆之声。那坚硬的十块自中间呈锯齿状分裂而开,露出另外半截楼梯来。
“上来罢。”采儿轻声道,“华姑娘可要记得别随意碰触。我们到七楼取了东西便走。”
说着,两人已上了楼梯,并不在六楼多作停留,直奔七楼。
而此时白渊那里,与副楼主和蓝堂主缠斗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正在三人斗得正酣之际,一个人突如其来地被猛地甩了上来,重重地落在地上,又拖出一道长痕。
盘坐在地上的黄四闻声睁开眼来,见状一惊,连忙起身去扶,口中唤道:“二哥!”
地二方被黄四扶起上半身,便“哇”地吐出口血来,目光不甘地望着楼梯口。
一个人影缓缓从楼梯处漫步上来,被压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随意盗取噬血楼的寒夜草,当真以为噬血楼是任取任求的吗?”
地二在黄四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朝地上“呸”地吐出一口血水,嘲讽道:“冠冕堂皇。你若当真为此而来,闯我百晓楼作甚?还不是贪图我百晓楼的东西!”
地二的话音落地,那人影已走上了楼,出现在几人视线之中。只见来人一身赤黑衣袍,脸上面具也不同于他人的黑色,左颊处多了两道自鬓边贯穿至唇角的赤色长痕。此刻那唇角斜斜地勾着,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笑意:“那又如何?你百晓楼能拿噬血楼的东西,我噬血楼难道就拿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