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侍女糯糯的唤了一声。
“好啊。”源赖光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看来老东西们也是煞费苦心。“
侍女面上一僵。
“鬼切受伤的事,是你告诉少主的?”源赖光问道。
侍女局促地点了点头。
“吃里扒外倒也算是一种本事。”瞳孔分明是炙热如火的颜色,而目光却如毒蛇般冰冷。“你这眼线做得挺好。”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之前听见有人说……说鬼切大人和少主都是祸害。想必就算这次鬼切大人不受伤,也会有歹人加害于他。属下……属下只是担心少主和鬼切大人的安危,也是为赖光大人着想啊!”
“哦?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源赖光蔑然一笑,忽而神色凛然道:“回去告诉那些老东西,这点威胁对我没用,他们大可以来试一试。欲加害我妻儿一次,我就拔掉一个老东西的脑袋,挂在门口,以儆效尤。”
“他们……他们也都是您的亲人啊。”侍女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倒映的仿佛不是源氏的主人,而是地狱的恶魔。
“说得好,你的舌头就送给他们做礼物吧。”
源赖光看着被手下拉走的侍女,她叫嚣着,挣扎着,如恶鬼一般诅咒着自己不得好死。亲人吗?源赖光望着自己的手,嘴边的嘲笑不知道是在嘲谁——我也不过是他们一手培养的兵器而已。
有薄光渗入窗楹,窗子上覆了一层微白的霜露,原来已是清晨了。源赖光一宿未睡,于掌心中转动着那个装有碎魂的玻璃瓶。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在很久很久以前丢下一缕魂魄陪伴在少年鬼切的身边。或许只有让这缕魂魄魂归故里,一切才能真相大白。但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中的人是否还陪伴在自己身边,须臾源赖光拉开抽屉,将玻璃瓶放了进去。抽屉中还有一张被揉皱后细心展平的画,画被厚重书本压得平整,但细密的折痕依旧明显。
鬼切处于沉睡之中,尚未有苏醒的痕迹。小小光团成小小的一团,裹着一条小被子,靠在鬼切的枕边,亦沉沉睡着。
“父亲?”小小光揉了揉眼睛,从小被子中爬出来。
源赖光将他抱了起来,他已经想不起来父亲上次抱他是在什么时候。噢,就是出事的那天,他们方从战场回来。他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玩弄着父亲新洗的头发,父亲母亲都笑得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他们的笑容。
“我就呆一会。”源赖光抱着小小光坐在鬼切的身边。
就这样静静的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