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手正巧。”凌慕嫣眼睛紧盯着手上的木燕子，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并没有想象中的粗糙，反而很是光滑，更加爱不释手了。她一向不喜欢金玉珠宝，对这些细致的木雕却很是喜欢。

楚熙云见凌慕嫣这般喜欢，顿时来了兴趣，拿起另一个木桩，唰唰唰地雕了起来。凌慕嫣好奇地看向皇上手上的木桩，即使如此也不曾松开自己手上精致的木燕子半分。

在凌慕嫣的满心期待下，木桩终于成型了。那是一只小小的凤凰，虽然小是小，但身上的纹路精致非常，凌慕嫣瞬间被这精致极了的凤凰再次震惊到了。“皇、皇上······”凌慕嫣看着那精致的凤凰还没回过神来，说话竟有些结巴。她真的太佩服皇上了

“嗯？嫣儿，怎么了？”楚熙云看着凌慕嫣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心里更是高兴，知道嫣儿是看上这只凤凰了，伸手递了过去。凌慕嫣迫不及待地接下，细细摩挲着它的纹路，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皇上，您真是厉害。”就算有人能够雕刻和皇上一样精致的凤凰，可有谁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时间内雕刻好？恐怕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够。

“嫣儿喜欢就好。”楚熙云心里大快，宠溺地看着笑得开心的嫣儿。这凤凰木雕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都会在闲来无事之时雕刻几只，这么一下来，自己雕刻木凤凰自然很是熟练。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嫣儿会如此欢喜。

凌慕嫣没有再讲话，一直盯着手中的凤凰，怎么看也看不够，喜悦之情泛滥于心。楚熙云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凌慕嫣，嘴角扬起一个微笑。

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吹来一阵凉风，楚熙云怕再这么让嫣儿在这里沉醉下去会让风寒加深，终于出声：“嫣儿，时辰不早了，我们明儿还要一早出发，回去沐浴后休息吧。”凌慕嫣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手中的木凤凰和木燕子，这才抬头看向皇上：“臣妾知道了。”一手捧着一个木雕，不愿松手。

楚熙云见此，无奈扶额，她真是低估了嫣儿对那两只木雕的喜爱了。忆起自己晾着的热水还在膳房，忙走进去拿起木桶拎着热水倒进浴缸里。

“嫣儿，你先去寝室拿身衣服，等朕一会。”说罢，没等凌慕嫣说一句话就继续自己的活儿了。凌慕嫣看着楚熙云为她忙碌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确实，皇上相较先皇们确实是很不同，可是，他是皇上啊，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是必定的，自己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怎么可能实现呢······

现在皇上为了她忙碌，可以后呢？以后有了嫔妃之后，自己的地位又会如何？她不敢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她害怕自己付出真心却被狠狠地伤害。他是皇上，注定后宫佳丽三千，一旦自己付出真心，自己受伤是一定的。

她，究竟该怎么办？

望向自己手上的木燕子和木凤凰，她真真实实能够感受到皇上对自己的好，可是，这份好终究还是会消失的啊，自己不该留恋的吧。她不该动心的，不该。

楚熙云调好水温之后让凌慕嫣快些沐浴，却不知道凌慕嫣已经下定决心不对自己这个皇帝动真心了。可是，凌慕嫣不知道的是，这感情，是不受人控制的啊······

第九章

凌慕嫣沐浴出来之后这才疑惑楚熙云要在哪里沐浴，不料到了寝室的时候，楚熙云已经褪下了那一身红色龙袍，只着着一见白色里衣、发丝披散在肩上，满脸倦意正闭着眼睛侧身躺在锦榻上。

凌慕嫣肆意地打量着闭目的皇上，皇上凌厉的眼睛闭上了后顿时五官都柔和了下来，发丝散在肩上，现在的皇上就像是一个，一个绝美的女子！！

凌慕嫣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紧盯着皇上的五官，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皇上真的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比自己美上好几分的女子。凌慕嫣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想把自己这种想法抛开，满心的惶恐，当今皇上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子！自己这种想法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会触怒龙颜。

“唔···”楚熙云刚才等嫣儿等得实在累了，就歇了会，再度睁眼却看见嫣儿正用力地摇着头，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剩下的困意都被赶跑了，“嫣儿，你这是怎么了？”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嫣儿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凌慕嫣见皇上醒来，再度细细看着皇上的面容，那眼里的凌厉没有出现反而有的是满目的柔情，更称得皇上像个倾城倾国的女子。努力抑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故作平静地开口：“皇上是女子。”凌慕嫣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自己仔细的观察力，皇上，真的，是女子！！

心中抱着一丝期待，皇上会告诉自己他不是女子。楚熙云听了凌慕嫣的话心中只一瞬闪过一丝惊讶，之后便平定了自己的情绪，淡然开口：“是。”她是真心要追求嫣儿的，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可是，嫣儿能够自己观察出来真是厉害。

皇上的肯定让凌慕嫣心中的期待顿时熄灭了，满是诧异地看着皇上：“皇上，您是女子。那为何···”没待凌慕嫣说完就被楚熙云接过话：“为何坐上这皇位，是吗。”在楚熙云深邃的眼神中，凌慕嫣点了点头。

“这，你就要去问逝世的父皇了。”还有，母后···楚熙云自嘲地笑着，满眼的落寞。这样的楚熙云刺痛了凌慕嫣的心，凌慕嫣忍不住拉开步伐走到皇上身边，轻轻地，拥住皇上。

她承认，自己心中还缓不过神来，但是，知道皇上是女子却要扛起这天下，心中阵阵的怜惜。就一个忍不住，上前拥住了眼神落寞正自嘲着的皇上。她本就是一个善良心软之人，怎么可能能够忍住自己不去在意神色凄然的皇上，不，是女皇上。

楚熙云因着自己的女儿身被识破，一下子忆起了以前的种种回忆，心中难受极了。被嫣儿这么一拥，这么一安慰，自己反而越发觉得难过和委屈。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楚熙云的脸颊落下，滴落在嫣儿的手背上。

凌慕嫣感受到自己手背上一片湿润，看向被自己搂在怀里的皇上，见皇上面不改色唯独泪水纵流，满目的悲伤和落寞，心里更是一疼：“皇上，你哭出声来好不好？”都说哭的时候不出声的人心中其实才是最痛的，这样的皇上真的让她心疼。

“嫣儿，我没事，你再抱抱我就好了。”楚熙云想哭出声，可是，可是她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才能哭出声了···抬头见嫣儿满目的担心和心疼，出声安慰道。凌慕嫣一直密切注意着皇上的脸庞，见皇上几次尝试都没能让自己哭出声，心里的疼又加重了。连哭出声都忘记了如何才能做到，都下意识做不到，皇上究竟度过多少苦啊···她真的，好心疼，好心疼···

凌慕嫣紧紧地拥住皇上，这一刻，她想通了。皇上是女子又如何，还不是为楚国开创了盛世，还不是扛下了江山百姓，还不是一位明君。皇上就是皇上，不论皇上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那个被朝廷百官忌惮的皇帝，都是那个为以百姓为先的明君。如此，她还要计较什么？

但是，她和皇上同为女子却还结成夫妻，这倒是荒唐了，还有皇上的子嗣和后宫又当如何？凌慕嫣满心的疑惑，但却没有在此刻吐露。她知道，现在皇上累了，要让皇上好好休息一下才行。既然，她们同为女子，以后就把皇上当作姐妹相待吧······想到这里，凌慕嫣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却也没有深思下去。

“嫣儿，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楚熙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自己往锦榻里侧挪了挪，将凌慕嫣拉到锦榻上做好，那么累了还站这么久，嫣儿明儿大概是要脚酸了。凌慕嫣直视皇上，见皇上眼中满满的坚定：“臣妾愿意。”但是她怕，自己这般是在扯开皇上心中的那条疤。既然皇上如此坚定，她也想知道，皇上的故事。

“时辰不早了，我就长话短说。”楚熙云努力抑制住心里翻滚着的五味杂陈的情感，故作轻松地扬起一个微笑。“母后是个爱国人士，因为楚国皇子一个也没有，且父皇那时年事已高，就把我报成皇子。之后，母后请示父皇为了锻炼我去民间生活十年。十年回来后，母后被人迫害毒死了。我成了太子，谨记母后的愿望——成为明君始终努力。上一年，父皇驾崩，我继位，御驾亲征平定周围的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