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璟看着他。
跪坐的臣服姿态仿佛江扉是他脚边养着的一条狗,安静而温顺的听从着命令,稍稍仰头吞咽时,那一截总被挡着的颈子便完全露了出来。
微微突出的喉结随着动作移动着,细瘦颈子上的黛青色纹路也仿若被唤醒的游蛇,无声而蜿蜒的晃动。
白玉般的面皮渐渐红了一些,从骨头里熏出来的酒意化成了醉醺醺的酡红,像是涂了胭脂的姑娘。
江扉不常喝酒。
李令琴身子弱,沾不得烈性的酒水,只偶尔才会让他陪着小酌几口,可也没有一下子喝过这样多。
宫中的美酒的确醇香,喝得多了,舌尖却也麻掉了。
他无意识的舔着唇边,气息绵缓许多,清明的眼神也有些朦胧了。
酒壶空了,他如释重负的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禀报道。
“谢殿下赏赐。”
他以为李令璟是故意等自己喝醉后又支使着他伺候,然后故意挑刺。
只是这次李令璟没说话,脚步走近,而后一脚踩着他的肩头迫使他直起身子往后倒。
居高临下的目光不怀好意的从他惊讶的脸上往下移,勾唇笑道。
“我竟是忘了,你是个假太监。这烈酒入喉穿肠过,香的很,寻常男子酒后便想沉迷温柔乡,你可也想?”
跪坐的双膝因为往后倒在地上而微微分开,又被金靴抵着入侵。
刹那间,江扉脸色一变,连忙又跪在他面前。
上半身几乎完全伏在了地上,怯弱的声音微微发抖。
“殿、殿下饶命。”
李令璟见他躲过自己的动作,扬了扬眉,神色却骤然阴沉了下来,寒声道。
“谁准你乱动的!再敢动一下,我便砍了你的手脚!”
这话将江扉钉在了地上。
随即肩上又被踢了一下,比之前重几分力道。
他又往后倒去,双臂撑在身后,垂着头,僵着一动不动。
金靴没入宝蓝色太监服的下摆,踢到了他的腿侧,与此同时,李令璟慢条斯理道。
“上次都敢在我的马车里自渎了,这次,我赏你。”
江扉蜷起指尖,心底发冷,身子却被喝下了的烈酒蒸出了熏熏的热意。
没过多久,他的气息便完全乱了,急促而慌乱的喘着,白里透红的面颊开始渗出细汗,淌到下颌漫过脖颈,洇湿了衣襟。
他垂着眼,感觉到李令璟始终在盯着他,用一种藏在暗处但极其强烈的目光盯着他。
不同于之前那样疑神疑鬼的警觉,反而也被空气里的酒水浸泡着,这目光里染上了一种似是而非的灼热,烫的江扉眼皮直跳。
要竭力克制住躲避与藏匿起来的冲动,才能温顺的接受他一言不发的沉沉凝视。
江扉忍不住闭了闭眼,眼睫便被眼里的湿意沾染了。
跟承着剔透的露珠似的,在纤黑的眼睫间一闪而落。
一瞬间,他听见李令璟的气息也有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