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虽说痛感在药效下消退大半,岑星清楚今天肯定跳不了高难度障碍,要是白天再让陆明燊折腾,岂不是一个月别指望上马?!

他义正言辞道:“还有一个月就是鸟巢国际大师赛,我不能放松。”

知道无法在比赛有关的事上说服他,陆明燊站起身,无可奈何道:“我送你去。”

岑星:难道连路上的时间都不放过?陆明燊真是丧心病狂!

“为什么离这么远?”两人坐上车,陆明燊见岑星坐的地方和他隔了半个人,本就因二人世界泡汤而不爽,此刻更是整个人笼罩在低气压中,直接伸手将人捞回来。在他高压的气场中,尽管是关心的话,听上去反像质问:“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肩膀抖了抖,岑星悄悄看他,确定陆明燊不是在借机在车里“重来”,“噗嗤”笑出声:“没事,你为什么不高兴?”

不知什么时候起,岑星似无师自通,不知不觉读懂陆明燊的一些小心思,譬如现在,那人在跟他闹别扭。明明是个总裁,只能用冷漠来掩饰性格里幼稚的部分。

陆明燊:……

“你先回去,我下午早点回。”跳下车,岑星大胆伸手进车里捏了捏陆明燊绷紧的脸,趴在窗边,打趣道:“还是你要来看我喂马?”

把“我不介意”咽下去,陆明燊堪堪偏过头,在倒视镜看岑星背对他走进马场,落下一道颀长的影子。

换过衣服,岑星停在镜前,再一次打量镜中的自己:前段时间为备战比赛,他的训练日程中加入不少体能项目,他甚至还为逐渐明显的腹肌暗中嘚瑟过,然则经过昨天,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和陆明燊的体力差。

深呼一口气,岑星竭力把昨晚的一幕幕赶出脑海,对陆明燊,哪怕求饶也没有用,不如说听到自己哭着说停下,对那人而言简直是火上浇油。

视线落在脖子下隐隐约约的一片粉红上,岑星僵硬扯了扯运动衫的领子,心里打鼓:陆明燊真是残疾人吗?说他真不是人才对!

“你回来了?”身后的声音让岑星回过头,江望潮站在门边,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刚才举动,听好友说:“上午听说你请假,时差倒过来了吗?”

“还行。”想起回国前收到的消息,岑星将手信递给好友,直奔主题:“你要和闫先生结婚吗?”

“对,婚礼定在两周后。”接过岑星的礼物,江望潮的表情波澜不惊,拆开礼盒捻起一颗巧克力抛进口中:“只是家族联姻,他需要一个好控制的、还有附加价值的人,就选中了我。”

附加价值?岑星正思考这是什么意思,听好友话锋一转:“接下来的比赛你要用的三匹马,我前两天检查过,状态没问题。”

两人并肩走向马房,江望潮随意道:“昨天我搬去闫家住,离你那边挺近,有空过来玩。”

有够迅速,岑星心想,无意间瞥见兽医挽起的袖子下,一片若隐若现的红痕,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抓住偷偷要扯衣袖遮掩的江望潮,岑星第一反应是好友精神状态又出问题,大概率跟突如其来的联姻有关,急切道:“你不要装作没事发生,下午我陪你去看医生。”

他暗暗自责,怪他早前一心扑在比赛上,没注意关注好友的情况,希望不会太迟。

“不是你想那样。”江望潮脸都红了,趁周围没什么人,将他拉到一边:“是他的领带绑的。”

“啊,你的意思是?”仔细看好友的表情,岑星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己怎会那么迟钝?!可是,那两人怎会发展得这么快?

“我们交换过体检报告,健康没问题,毕竟双方单身,总有需要解决的时候,就答应了。”耸了耸肩,江望潮留意到好友脸上的别扭,小声问:“是不是有什么困扰?”

脸红耳赤别开眼,岑星鼓起勇气开口:“可以问你个事吗?”

*

由于昨晚的“运动”,岑星只能做点基础练习,比往日回家时间要早,他进门时偷偷向管家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推开书房的门。

陆明燊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衬衫烫得笔直,夕阳的霞光从窗外照在那人身上,像打翻的水彩颜料,不经意绘出一幅油画。

“我是谁?”双手捂住陆明燊的眼睛,岑星贴在他耳边,有意无意往他耳垂吹气,声音听上去软软糯糯:“猜错有惩罚。”

岑星的指尖稍稍发凉,掌心则是微烫的,贴在陆明燊脸上,带着淡淡薄荷和青草香;他半个身体挨在陆明燊背后,隔着薄薄的衬衣,软和温热。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握住岑星的手腕,陆明燊闭上眼,稍侧过头,嘴角似有若无擦过岑星的脸颊,声音低沉:“马场人手不够?”

“明明比先前早。”被碰到的地方像火烧般红起来,岑星耳根发烫,站起身:“天还没黑。”哪怕两人该做的都做过,他对突如其来的亲密还是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