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的片刻,岑星身上忽然一沉,怀里钻出一个毛绒绒的狗头,小金趁他没反应过来,一口吞下他筷子上的烧麦。
“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嗯?”岑星抓住金毛的两只前爪,他用额头蹭了蹭小金的鼻子,鼓起脸道:“趁人不留神就得寸进尺!”
飞快吃完早餐,岑星才到马场,便见门口三三两两围着几堆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那些是苏经理请来做检测的专家。”江望潮把他拉到一边:“去年有个骑手在比赛时意外身亡,最近才查出,赛前他的马被动过手脚,令他在赛中坠马。”江望潮抚心口,看上去心有余悸:“落地时他撞到脖子,抢救无效,本来被当成意外。”
岑星心中一动,连忙问:“怎么动手脚,知道吗?”
江望潮摇头:“据说是罕见的纯血马过敏原,极难排查。”
马术越野障碍的其中一项风险,便是各种层出不穷的坠马事件,骑手摔成瘫痪、乃至被倒地马匹压至窒息身亡,偶会发生,多会作意外处理。
“对了,你知道孟谦退赛了吗?”江望潮的声音唤回走神的岑星:“似乎称病在家,好多天没来马场。”
耸了耸肩,岑星淡淡道:“万一真是生病。”
“这样季度总积分第一就会是你。”一个骑手经过他们身边,听到两人的谈话,酸溜溜道:“天降好运。”
“原来别的骑手退赛,在你理解是好运。”岑星转过身,波澜不惊道:“你看不起自己就算了,何必拉别人下水?”
对方自讨没趣,岑星一天下来有点心不在焉,他把原因归结为昨晚的梦,明明他以前在那方面需求不大,为什么搬入新房子后会变得这么奇怪?
下午回到别墅时,岑星远远看到门口停的一辆大红法拉利,眼皮一跳,和某人的审美类似,该不会是……
“你没有任何条件和我谈判。”
推门进屋时,岑星听到陆明燊的声音,冰冷、不带情绪;陆明烨的声音则是激动得像在扯脖子喊,半点没有初见时的翩翩公子模样:“为什么不能?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你难不成要让他以后像你一样站不起来吗?”
“你敢不敢再说一次?”大步流星走进厅中,岑星一把揪住陆明烨的衣领,手背青筋毕露,咬牙启齿道:“我能让你现在就跪。”
被岑星的气势镇住,陆明烨被迫看向陆明燊,后者盯住他,像在警告,他要敢乱动,会有更可怕的等着他。
“你任由他对我这样?”陆明烨从小没受过委屈,父母溺爱,陆明燊则是基本不跟他计较,当下的情况令他难以理解:“我是你的亲弟弟。”
心底冷笑,陆明燊的视线停在岑星身上,他像一只炸毛的小老虎,张牙舞爪,可爱得令人心疼。第一次有人说要替他出头,这种感觉甚为奇妙,陆明燊凝视岑星的眸子,像有火在燃烧,灼在他心里。
“看着我说话!”岑星忍无可忍,一拳捶在陆明烨小腹上,让他痛得直不起身,才猛地推开他:“亲弟弟还说得出这种话,我在代你大哥教训你。”
“小星,”沉默许久的陆明燊终于开口:“过来。”
一手撑地,陆明烨痛得龇牙咧嘴,堪堪昂起头,以为陆明燊要教训岑星,却听那人道:“生气对身体不好。”
顷刻额头冷汗直冒,陆明烨仰视面前两人,岑星半挨在陆明燊身边,后者握住他的手轻揉,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深情:“让人赶他走就是,弄痛手了没?”
“你……”陆明烨没来得及说一个字,胳膊被赶来的保安架起,听陆明燊冷冷开口:“回去,反省,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两人看陆明烨被拖出别墅,岑星气还没消:“他怎么能这样说你。”
“晚上要不要去海边散心?”陆明燊尝试转移岑星的注意:“今天似乎是七夕。”
“哪里是?”岑星甩了甩手,不明白为什么被亲弟弟挑衅,陆明燊仍像事不关己:“他不是接管陆氏,干嘛要来求你?”
“你真信?”陆明燊扶额,公司交给陆明烨,除非是他疯了,简略道:“他压不住。”
此前陆明烨确实势头猛烈,又得父母宠爱,陆明燊腹背受敌,几经艰辛,方查出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是孟家,在他屡屡暗中报复后,孟家自顾不暇,陆明烨遂打回原形。
“那他会不会借机害你?”岑星没放下心,追问:“你会被为难吗?”
他?被为难?陆明燊哭笑不得,原来自己在岑星眼里,像朵小白花一样较弱吗?
“不用担心。”他用手掌揉了揉岑星的头发,柔滑顺滑,带着清新的香气:“我们出发去海边,说不定能看到落日。”
陆明燊转移话题的功力真烂,岑星在心里忿忿吐槽,依旧跟他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