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河缓缓站起,看着外头连一丝月光都没有的黑黢黢的天,沉声说:“我们把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你六弟,当今的圣上,虽然是我的儿子,可也总有长大懂事的一天。之前我们让他杀厉景杭,他都犹犹豫豫,下的药份量也不够,这才导致厉景杭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儿又回来了。如今他又防着我们,只怕是,他早已对我们起了异心了......”

“那当如何?父亲,六弟这样做,我们也不是聋子瞎子,趁着他现而今还没完全强大,先把他按死了再说!”陆楚尧急说。

陆鼎河缓缓点头:“没错,这一次施粮的事情,粮食,是我们放的,名声,自然是不能给他!你即刻出去告诉县衙,就说这次施粮之事是我的主意,是我们陆府一力促成的!”

陆楚尧一听,马上脸色大好,竖起大拇指说:“父亲英明!如此一来,陛下也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陆鼎河笑着撇了他一眼,冷笑:“一个庶子罢了,为父抬举他,让他去狸猫换太子,换下来真正的八皇子,让他去当了皇帝的儿子,他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皇亲国戚了?哼,他不过是为父登上帝位的一个踏脚石罢了!”

陆楚尧心神荡漾,急忙躬身道:“父亲英明!孩儿,自叹弗如!”

陆鼎河点了点头,拍着陆楚尧的肩膀说:“楚尧,你记住,这帝位、这江山,还有这全天下的荣华富贵,都是你的!你是为父的长子,也是嫡子,为父的一切,本应都是你的!”

陆楚尧脸色展开,笑着点头:“孩儿明白!为了让父亲登上帝位,孩儿也会竭尽全力助力父亲的!”

......

第137章 真君子

夜色如墨,把陆楚箫哄睡了之后,厉景杭披着外袍走出来,片刻后,古月也飘然落下。

“王爷。”古月躬身抱拳。

厉景杭扭身转头,一双沉若深潭的双眸犹如暗夜里蓄势待发的豹子,声音沉稳:“这次施粮的事情,绝对不能让陆家和小皇帝的目的得逞。你这样,现在就放出去消息说......”

古月一听,恍然大悟,急忙拜服:“王爷英明!”

厉景杭忍俊不禁:“你王爷我当然英明!否则怎么能娶的上那么好的王妃吗?”

古月:......他心道,王爷啊王爷,你是一天不炫耀,就会死吗?

古月去了,厉景杭施施然回去,继续抱着楚箫睡觉。

第二日一早,厉景杭照常一早就起床去了军营,边疆战事一触即发,他留了四十万大军在边境,这边留着的两万精兵也要带走,前去边疆,临走前,自然是筹钱又筹粮,军营里忙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在他走之前,他还是叫来了左有台和宣武将军,让左有台关注施粮的事情,让宣武将军派人跟使团接洽,确保使团的人一个不少地在他的控制之下!

他现在很忙,暂时没时间管永安公主,现今的炽国太后雪闵姝,等他腾出手来,一定要跟这个老婆子好好谈谈!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亲自跑到威国的境内来找死!

而陆楚箫今日则是武科考试最后决赛。

一大早,他就爬起来洗漱吃饭,然后由文武师父一起陪同往皇宫而去。

车上,陆楚箫被劳清远逼着背那首《卫风·淇奥》。

陆楚箫开口背道:“卫风·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劳清远闭目听着,待他一个字不拉地背完,这才捋须睁目道:“不错!不错!一个字都不错,读起来也声色并茂,只是不知,王妃对此诗有何见解?”

陆楚箫思忖片刻道:“此诗篇虽然称颂的是西周卫国的武和大夫,寄予的却是对新生活的向往。武和大夫谨慎廉洁从政,宽容别人的批评,接受别人的劝谏,因此很受人们的尊敬,实乃君子,因此,才有诗中‘有匪君子’一词,而其中对这位卿大夫的描写,也是从学问到相貌,最后再到品德,因而看出,百姓们对卿大夫们的品德的重视胜于前面两个。”

“不错!”劳清远点头道,“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是说真正的高雅先生,真君子,应当如青铜器般精坚,玉礼器般庄严。宽宏大量真旷达,倚靠车耳疾驰向前。他们才是真正可以为百姓做主干实事的人!由此可见,不论哪个朝代,百姓们对待治理他们或者说是给他们造出这片天地的人,都是对品德重于相貌,甚至是学识的!”

陆楚箫点头:“劳师父说的没错。光有学问却无法将学识转化为济世救民的两侧,光有盖世的容貌却只能给自己增添荣光,这些,都是不足以让百姓敬重的。为百姓做实事,做天下之事,方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