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似有星辰破碎,撒落一池星光。
衬得少年比那开屏的白孔雀还要漂亮动人。
段钺一怔,立即转开眼,心底暗骂一声妖孽。
庄贵妃此番特意出宫,自然不是为了观赏什么所谓的神兽。
白孔雀一开屏,她便给身侧的大宫女灵川使了个眼色。
灵川点头,很快就退出去,寻个僻静角落,取出角哨抵在唇边,一声轻啸。
这是番邦专门用来循化野兽的秘法,角哨声人听不见,却可以控制野兽。
营帐中白孔雀双眸陡然血红,变得异常狂躁起来,甚至挣脱了侍卫的手,朝着中承帝尖叫飞扑过去,往他眼珠子上狠狠啄。
众人吓了一跳。
侍卫没反应过来这变故。
东厂倒是反应迅速,可惜番子不敢拔剑伤了神兽,只靠徒手去抓,根本来不及护卫。
段钺才不怕什么天罚,当即便拾起六皇子案前银箸,眼疾手快一甩,就穿过白孔雀羽翅,将其牢牢钉在红柱上。
中承帝一口气陡然松下,瘫坐在椅子上,后怕地摸摸眼睛。
“云钺,幸而有你在。”
否则今日他这只眼,就彻底瞎了。
段钺无视一群禁军番子的愤恨目光,面无表情一拱手:“陛下没事就好。”
庄贵妃像是也被这变故吓到了,扑进中承帝怀里哀哭起来:“吓死臣妾了,这神兽怎会伤害陛下,六殿下,你将这东西带到御前,究竟是何居心啊!?”
她这么一说,中承帝也皱起眉,沉沉看向六皇子:“老六,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段云裴不语,扫了眼假哭的庄稚吟。
他小瞧这女人了,竟被她下了套。
“父皇,野兽性烈,是儿臣疏忽,没想到它会暴起伤人,让父皇受惊了,儿臣甘愿受罚。”
段钺见自己新主子犯了事,也立即跟着下跪求情:“陛下,奴才护卫不周,请陛下一同责罚。”
说到底这是中承帝自作自受,非要看孔雀,又站那么近。
他自己也清楚,虽心有不渝,但没多追究,叫段钺和六皇子起了身,罚了两日禁闭。
庄贵妃眼见他二人平安无恙,心中忿忿,眼珠子一转,转念又娇声道:“天师既然预言了白孔雀是神兽,那必不会出错的,如今它发怒,也只能说,六皇子并非神谕中所言的天选子。陛下,您说呢?”
中承帝扫她一眼,似笑非笑:“那依爱妃所言?”
庄贵妃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嘲弄,搂着他胳膊,一派娇憨:“自然是传天师,问问究竟谁才是天选子,也好叫给陛下一个心安,陛下觉得呢?”
她的目的昭然若揭,不过就是不愿让六皇子白白占了这“天选子”的便宜,想把自己儿子推上去。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她这拙劣的演技,偏偏她占着情理,叫人想揭穿都无法。
中承帝宠爱地应和:“爱妃所言极是。”
他如今兴致被扫了大半,宴席不了了之,正要吩咐起驾回宫。
底下一直安静的厂督司乘雪突然道:“陛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