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冷得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地抖动。

眼前似乎开始出现幻觉，什么都看不真切，他不由蹲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

有几滴血顺着他的唇角落在地里，让他有些心疼。

到底还是浪费了。

他用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落在圣灵兽耳朵里，只让它心底一抽一抽的疼。

它在前面不远处，回头看向时景歌，这个时候，它都不需要担心时景歌会发现，时景歌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楚，一开始还差点被石子绊倒。

圣灵兽便跑到前面，将时景歌必经之路上的石子全部清理到一边，生怕时景歌真的绊倒。

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足够圣灵兽将时景歌的每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圣灵兽本以为自己都不会难过了。

但是看到如此狼狈的契约人的时候，它依然难过得不得了。

比契约人打它、饿着它的时候，还要难过。

圣灵兽先时景歌进了房间，进去之后将自己缩进毛毯里，然后安静地等待着。

瞪了好久好久，时景歌都没有进来，圣灵兽有些担心，想要出去找，结果刚站起来，就看到时景歌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圣灵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时景歌的惊讶。

但是几秒后，这种惊讶就被时景歌收起来了。

而且时景歌，看起来也和刚刚不一样了。

他站姿挺拔，高傲冷漠，轻飘飘地看它一眼，眉宇间就是无尽的冷意和……嫌恶。

那股嫌恶，是那么的伤人。

时景歌一步一步地向圣灵兽走来，每一步都走得极慢，背脊挺得那么直，看起来与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有鞋子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泄露了他的无力。

“晦气。”

经过圣灵兽的时候，时景歌又一次骂了两句，但是并没有做出踢打的动作。

他没有那个力气。

就是相互交错的那一刹那，让圣灵兽清楚地看到时景歌额头的冷汗，以及……那飞速消逝的厌恶。

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涌现的愧疚。

而就是交错之后，时景歌的速度变得很快，他几乎是将自己砸进了床，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这么滚进了被子里。

圣灵兽愣愣地看着床上的时景歌，忍不住小心地往那边走了两步，想要去看时景歌的状态。

时景歌是侧躺着，背部对着圣灵兽，圣灵兽得化为原型或者踩在高处才能看到时景歌的脸。

它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放出自己的光明之力，与夜风贴合，想让时景歌，稍微好受那么一些。

圣灵兽安静地趴了下来，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回放刚刚时景歌的表情和动作。

从现在时景歌的反应可以看出，他必然是受了伤的，所以刚刚结界那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但是时景歌刚刚进屋的时候，任谁都看不出他与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时景歌进屋的表现，都是他装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