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万一行令不答, 各项举措下来了受惠的也不是真正穷苦的老板姓,梁烨道:“这事,朕会让左相他们拟个章程。”
“阿诚,你早饭还没用呢吧,”肃亲王提醒早饭的事,实际是心疼自个外孙子,“现在也快午时了,皇帝下朝就来了肚子也空,要不也别拘着时辰了,现在就摆饭吧。”
林悠早就饿坏了,上了饭桌留了一只耳朵,剩下的心思就全在饭上。他觉得今天的炖鸽子格外好吃,理所当然的接过来季诚给他扒的肉,一口口吃的直美。
季诚把鸽子身上的肉拆成一条条的放到林悠碗里,又把鱼翅剔除去喂到林悠嘴边,末了还喂了口汤道:“这个汤清火的多喝几口。”
他这架势俨然就是伺候习惯了,肃亲王早就见怪不怪了,梁烨忍不住地道:“阿诚,你们...一直这样?”一直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着?
闻言林悠抬头因为不好意思,一口汤差不点没呛到,季诚倒是脸皮厚的很,拿着帕子擦了下沾汤汁的嘴角道:“小悠跟着我的时候,年纪太小了,惯着些应该的。”
年纪太小了,多小?不是十七成婚的吗?肃亲王也没忍住抬头,难不成他们没成亲林悠就跟了他?有了首尾?
“你们不是前年成的婚吗?”梁烨提老王爷问。
“是前年,可他那阵才十七,”季诚的语气好像十七还是个奶娃娃一样。别人家的哥儿十四五就嫁人了,到了十七都生孩子了,就他拖到这个岁数,林悠听不下去在底下使劲掐了一把季诚大腿。
“乡下艰苦,他跟着我过了不少苦日子,”季诚疼的眉毛抽了一下,“从前家穷,是他嫁过来日子才一点点好起来的,臣对他好是应当的。”
好嘛,瞬间就不饿了,看着季诚得意的样子,梁烨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问。
季诚这一通刨白还当着爷爷和皇帝的面,林悠羞的简直要在饭桌上坐不住了,他赶紧扒了一口饭道:“皇帝哥哥爷爷,我吃好了先下去了,你们慢吃。”
看着林悠羞跑了,桌上的几个男人相视一笑,肃亲王问:“阿诚,奏折上报前线大捷,啸风又攻下一城,你给陛下多说说前线的事。”
“陛下想必从折子上能知道神机营此役立了大功,徐晨徐将军想建议把神机营扩列到全军,但臣建议像神机营这样的尖刀部队,还是必须要由陛下掌控。”
地雷早就已经不是秘密,那东西制作简单操作容易,但火铳不一样,制作的方法只牢牢的掌握在他和梁烨手中。
在古人只有冷兵器拼杀的时代,这样一直队伍不管走到哪里都注定要所向披靡,所以尖刀固然是好,但要刀把不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那宁愿没有。
“朕,没想交给别人,”他想听的哪是这个,梁烨状似无意地问:“郭将军呢,近况如何有没有受伤。”
提起大舅哥,季诚满是钦佩地道:“回皇上,大哥没受什么大伤,只不过打仗有个小伤也是难免的。”
茶杯掩住梁烨的表情,“小伤?都是什么样的小伤?”
“大哥除却之前肩膀上中了一箭,剩下的都是手臂的擦伤,”季诚道:“养个几日也就好了。”
“出血多吗?”
皇帝怎的问的这样细,他还是世子夫婿呢,人就搁跟前也没说问问自己。竟然对郭啸风这样上心。季诚答:“陛下,大哥箭法出神入化百步穿杨,刀法更是军中无人能及,还有一众将领都在,我们都没什么事,他就更没事了。”
问到这里其实已经够多的了,再问就要惹人生疑了。前线的情况前线的奏报上都有,梁烨也没有其他要问的了,起身就要走。
季诚忽地想起来,他大舅哥交给他个东西说是要给皇帝的,他道:“陛下,大哥说是有东西要我交到您手上,您再稍坐片刻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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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迷蒙带着空气中都带着凉意,深宫萧索偌大的皇宫安静的像是没有人居住,一众太监跟在梁烨身后,这位年轻的帝王又独自忙到深夜。
到了交泰殿梁烨挥退寝殿里的太监,自己一个人坐在案牍旁,推开窗子就看见月亮被云彩遮的只剩了半个角。
他把季诚给的包裹打开,里面只放了一件成年男子的贴身里衣,雪白色的衣料明显有穿过的痕迹,他手指轻捻在那领口处摩挲了片刻。
若是嗅一下是不是...梁烨自嘲自己没出息,怎么就这么想念这人。
一笔一墨是相思,一撇一捺是离愁。
梁烨写好之后蜡封,招来门口的太监送了封加急到边关。
季诚回来第五天了,这五天里他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厨房的大婶都跟他混熟了,最近两天看见他来,就自动把留好的火烧起来开始帮厨。
“别光吃肉,长胖了肚子会有花的不好看,”季诚夹了块菜心放到林悠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