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已经口眼歪斜,口水顺着嘴角一直淌到了明黄色的寝衣里,嘴里只剩含糊不清的呜咽。
“父皇放心,你是实实在在的中风,”梁康用汤匙强硬的撬开明德帝的牙齿,往里灌药,明德帝挣动不止,他猛的用力摁着那没剩多少力气的肩膀道:“父皇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有这功夫不如想想,立我为太子的诏书怎么写,”梁康阴鸷的盯着明德帝片刻后笑了出来:“父皇啊父皇,你是不是以为你立了诏书我就能一碗毒药毒了你。”
明德帝瞪的眼珠外突,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嘴里残留的药汁往外喷溅。
“你看,在你眼里我总是这么不堪,”梁康扯着袖子,轻轻的擦拭着满是黄汤的下巴:“你是我的亲爹,我怎么可能做天打五雷轰的事。”
他把头伸到明德帝耳侧轻笑着说:“只要你把诏书签了,禅儿以后都不会有像掉进湖里这样的事情发生。”
整个交泰殿里都回荡着明德帝求救一般的哀鸣声,大昭的九五之尊,此刻却在床上成了一滩烂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梁烨数次进宫却都止步于交泰殿门前,总管太监依旧是谦卑恭谨的告诉他,明德帝有小皇孙陪着谁都不想见。
这个糊涂皇帝对废太子遗孤的宠爱已经尽人皆知,但为政的人总是比别人多了一颗神经,梁烨总是觉得不对劲。
三大营已经尽归樊仁松旗下,梁烨虽有西北大营的兵马却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他只有拱守京畿的不到一万人可以调动。
若是这个时候出现异动,那真是胜负难料了。在没亲眼见到明德帝的面之前,只能先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