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野不知道桑九池在骂他,继续道:“我刚才把被子和褥子都晒在外面了,被罩和床单枕巾我等下会洗干净,不过冬天冷,一天肯定干不了。学长你还有替换的床单被罩和枕套吗?我给你换上。”
驰野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的乖巧很多,“还有,快到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饭。”
现在乖巧地像只大金毛。
还是只犯错后的大金毛。
冲掉身上的泡沫,桑九池“哗”地一拉帘子,“你今天下午有课吗?”
驰野本来颓然的后背骤然绷紧,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桑九池,咽了口唾沫,“有一节课,不过我可以请假!”
桑九池走过去用湿漉漉的手弹了驰野的额头一下,“请什么假!你才大一,不想学习了?晚上有没有课?”
驰野想了想,摇头,“晚上没有。”
他从善如流补充道,“明天一上午没课,下午有两节课,晚上有一节课。”
桑九池双臂抱胸,挑眉,“你先回去。还有几天就要比赛了,晚上去练舞房继续排练双人舞。”
驰野看着桑九池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心里在打突突,“跳什么?”
桑九池:“跳《囍》。”
《囍》?
驰野瞪大眼睛,“《囍》?!真的要跳这个?”
《囍》可不是普通的古风婚娶类音乐,它讲的是冥婚。
前方战事连年,未婚夫一朝参军,一去就是三年。
未婚妻苦等三年,等来的却是未婚夫阵亡的消息。人人都劝她早做打算,她却执意和未婚夫来了一场冥婚,完成了三年前的承诺。
歌曲中不仅只是对爱人的眷恋和对自己命运的哀怨,还有对战争的谴责。
这是一曲很有层次的音乐,甚至比《大河之上》更有层次感、更加有深度。
背景同样是战乱年代,《大河之上》讲的是战斗时的激烈,而《囍》讲的却是战后普通老百姓所面临的残酷现实。
桑九池点点头,“我跳未婚妻,你跳未婚夫。这个曲子里的感情要比《大河之上》有深度,而且舞蹈动作也更加复杂,所以要早点练习。昨天比赛方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确定舞曲,我已经把名字报给他们了。比赛方通知我们,本周日会有一次简单的过场彩排,到时候还需要把音乐带交给他们。我会针对我们的练习结果再调整一下音乐,今天已经是周四,时间很紧了。”
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桑九池已经做了这么多。
这场比赛关乎着桑学长的未来,一定不能马虎,他绝对不能给桑学长拖后腿。
驰野赶紧认认真真望着桑九池:“我知道了,学长,我一定会好好练!”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学长,我昨天表现……怎么样?”
他问完之后就低下了头,没敢再看桑九池。
他低下头,桑九池也没有立即回答。
时间好像静止了,驰野脸色涨红,除了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桑九池幽幽的声音:“完全不像第一次。”
驰野倏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看着面前的青年,眼底重新燃起光芒,“真的?!”
“你做的很好,我没有受伤……”桑九池挑了几个合适措辞,“而且我也很舒服。”
驰野脸上乐开了花,“那你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有没有失望?”
听到这么直白问题,绕是桑九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桑九池轻咳一声,眼神往旁边瞥去,“反正就挺舒服的,至于你水平怎么样,我又没有参照物。还是你想我去找个参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