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捡回来的雌性很弱,它害怕他没多久就会死了。

狷敖不想这种情况发生,它真的很喜欢他。从第一眼看见这个雌性浑身伤痕的模样开始,它就明白它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这个念头强烈到像是要冲破它的心脏,从血脉里迸发出来,那仿佛经年陈酿的酒,让它兴奋到理智全无。

它还记得那天的情况,在迷迭境里,周遭破败混乱,崩塌的石山和翻腾的泥沼,像是地狱燃起的烈火。

狷敖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它拖着受伤的后腿,天际昏沉阴暗,然后看见了不远处倒下的人影。

通身的白袍已经狼狈不堪,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颊,伤痕累累却依旧遮掩不住眉目间的如画矜贵。

他微微颤动了唇瓣,细弱的破碎呻/吟在狷敖耳边放大...

狷敖棕色的竖瞳眯起来,尾巴不受控制的兴奋,它走近,低下头凑近雌性的脖颈,嗅了嗅。

那颤动的唇瓣好像枝头摇曳的玉兰花,狷敖舔了舔,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雌性驮在了自己身上。

它奔跑起来,喉咙里兴奋发出呼噜声,经脉里沉寂的血液燃烧起来,这种感觉是久违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狷敖很享受。

仿佛这样的它才是活着的。

夜很深了,洞穴相对狭窄的出口可以看到天际的弯月。那轮月亮血红,照得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浸在血腥中。

空气中浮动的异样,对于狷敖这种天生地养的神兽来说,敏感到不行。

但是它不在意,它只想守着它的雌性醒过来。

翌日,天光微熹。

朝宋终于从重重混沌中挣扎出来,他意识已经清醒了,却还是很安静的没有任何动作。

鎏金色的眸子没有焦距,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狷敖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动作很亲昵。

“...你是在给我疗伤吧。”朝宋不傻,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后背的伤势大有好转。

连带着他整个人的精神气的好了很多。

狷敖点了点头,像是知道他看不见,又从喉咙里发现呼呼的声音,算是回答了。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化形?清醒之后,朝宋脑袋里有很多的念头。

虽然他在意顾屿让他的任务失败了,但这笔账他们可以出去再算,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主角死后,脱轨世界会逐渐崩溃,至于崩溃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但总归不会是好的模样。

世界崩溃,所有的规则都乱了套。但它们还是一致对外的,脱轨之后,世界对外来闯入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或许以前世界规则并不敏感,察觉不到他们利用BUG钻的空子,但现在不一样了。

世界会慢慢削弱他们这些外来者的生命体征,最后吞噬。这个过程听起来很漫长,但其实你每呼吸一口脱轨世界的空气,可能都在无形的削弱你的生命。

所以,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世界最混乱的时空节点,然后建立起裂缝通道。

这是时维SW的时空紧急救援方案,不到逼不得已情况下不会用它,虽然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危险性很大,或许一不小心就会被时空吞噬,所以能不能成功完全得依靠修复员自身。

系统除了能快速在混乱时空节点建立起通道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但现在给朝宋的选择不多了。

他能感觉到世界在削弱他的力量,越是强悍的存在,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

“狷敖,”朝宋微微抬手,他看不见,狷敖听了就自己凑过来。“狷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