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问问樊奕:本王堂堂一个王爷,愿意由着你闹腾,你居然还对别的阿狗阿猫如此作态!你可还有心?!
可他踏进樊奕歇息的房中,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一颗心又软了下来。
厚厚的被子将樊奕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苍白的小脸,他的眉头轻蹙,彰显着他即使睡着了,也睡得不安稳。
季兰殊挥手示意房里伺候着的婢女退下去,转身放轻动作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夕阳终于完全下沉,房间里光线慢慢暗了下来,官船按照惯例寻到了最近的港口停了下来。窗外,停在官船附近的船只点着的灯火点点透了进来,让床上的人瞧起来十分朦胧,看不清面容。
季兰殊坐了许久,胸中积攒了两天的怒火与自己如此放低姿态而感到的愤恨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平静与莫名的安宁。
他按了按太阳穴,认命般的闭了闭眼。
罢了,罢了。
他终究比小樊虚长几岁,何必与小樊计较?小樊的性子冷淡,自己顺着些也就是了。
更何况小樊一心要去考科举,断然要他与自己成婚,心中不快也在所难避免。
季兰殊是男人,自然明白男儿志在四方,若是有得选,自然不甘心屈居一隅,被困内宅。
这样想来,还是小樊吃了亏,也付出得更多。他为自己受过伤,为自己生下了孩儿,怕自己知晓后为难,还舍了至亲好友,远走他乡。
小樊已受了这许多苦,自己怎可再为难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