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王公公很快回来了,说陛下仍要见他。贺顾心中有些惊讶,究竟是什么事,皇帝明知他“得了”风寒,竟然还要坚持见他。
入了揽政殿去,果然这次御座上和他跪着的地方隔了一层屏风,像是刚才王忠禄叫人布置,隔开他和皇帝,以免过了病气的,倒也细心,等宫人合上殿门离去,贺顾才跪下叩了个头,道:“臣贺顾,叩见陛下。”
贺顾看不见人,只听见皇帝在御座上“嗯”了一声,道:“听闻顾儿病了,可严重吗?”
贺顾道:“谢陛下挂怀,只是风寒罢了,没几日就好了,并不要紧。”
皇帝道:“朕听忠禄说,今日瞧见你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的,你是习武的人,平日也都生龙活虎,身子一向好,可见病的不轻,年轻时得了病可不要小瞧,需得好好养着,别等了落下了病灶,以后老了才知道后……咳咳……知道后悔。”
贺顾微微一怔,抬头去看御座的方向,忍不住道:“陛下,您……”
皇帝道:“朕没事,只是嗓子有些干罢了。”
然而语罢没多久,便又咳咳的咳了起来,这次咳得颇为急促,尽管皇帝显然有意压制,却仍然足足咳了半晌,贺顾听见那边传来皇帝开合什么木匣子的声音,又听他咽了口水,过了一会皇帝才终于不再继续咳嗽,缓过劲儿来了。
贺顾心中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上一世皇帝驾崩时,他在京外,太子只说君父是天寿不永,有了病灶难以医治,这才去了,难道……难道便是因着这咳症么?
再联想到方才皇帝似乎吃了什么东西,和那几个出宫去的道士,贺顾心中不由得愈发肯定了——
陛下难不成叫了道士入宫炼丹,在吃什么虎狼药续寿延年不成?
他不由微微有些色变——
道家炼制的这些个丹药,虽也有可暂时振续精神的,但人的身子精力有限,吃这样掏空身子底子的丹药,早晚有一日是要受其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