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林放的意思解释道:“西南会客厅里,都是林大少那边的人。”
一听是林峥,余殊忙紧张了起来。
上辈子庭雁身份尴尬,常常在家宴上被人灌酒,醉得不省人事头昏发热;如今林放虽非庭雁,但他这兄长实在不像是个有数的人,若是有个好歹……
余殊心生愧疚。
按理说他该和林放一道的,却赌气撇下他独自应酬。
也不管温儒海能不能跟得上,他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做过几天帮工,余殊对每一层楼的布置都很清楚。前往宴厅的路上都没什么人,至多有些打扫卫生的,不像宾客满座的热闹景象。
来不及多想,余殊推门冲了进去。
若是林峥胡搅蛮缠,余殊早已想好了对策。
可眼前所见并非温儒海所形容的那般,反倒将他震住了。
西南角上的会客厅本就是备用,早晨确定其他会客厅够用后,林放就命人将这间收拾了出来,禁止旁人出入。
房间里窗帘紧闭,没有日光照进来,唯有四面墙边点的一排排红烛,火光灼灼。
余殊被烛火烟味儿呛得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时,才确信眼前所见不是错觉。
太像了。
像极了前世他与庭雁大婚时的满堂红烛。
可他原身已死,借着余家小少爷的身子重活在现代,怎会重现当年之景?
耳边有人打了个响指。
余殊懵懵地转过头,一身黑色西装的林放在他身边站着,他才恍然从旧梦中抽离出来。
现代化的房顶、窗帘和地板,以及两个人相对着的脚尖。
他揉了揉脑袋,肯定是饿傻了,才会忘记他是担心林放出事来找他的。
事实了然,林放又骗了他一回。
只是方才有关前世的百感交集冲淡了余殊心头的愠怒,他一时说不出恶毒的话来,只用脚背踢了踢林放。
他对现代婚俗了解不多,不知旧时的习俗是否经由漫漫岁月保留了下来。
林放望向他的眼眸始终坦荡清澄,他看不出丝毫异样来。
应该是他想多了。
和余殊朝夕相对多年,林放自然读懂了他眼中的疑问与释然。
他已先一步知晓了余殊的身份,在明处,且清楚余殊对前世有心结,若他有意瞒着余殊不让他发现,不算难。
今日婚礼不过一个形式,虽宴请了天南地北的豪门,却不及当年一杯余殊亲自递给他的合卺酒。
况且他自作主张吻了余殊,惹他不悦,闭门半日不见人,得想法子将不开心的记忆替代了。
林放故意用鞋尖碰了碰余殊的,半哄半嗔地问:“一整天没吃东西,饿不饿?”
余殊打了一下午的游戏,早就不记挂他食言的事了,来之前也是担心他被林峥为难居多。此时见林放安然无恙,又一副求和好的温和模样,早就没气了,只装作一副不悦的样子,“不理骗子。”
林放轻笑,揉了揉他的发顶,顺着余殊的话认错道:“嗯,骗子向余少爷道歉,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