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林放仍旧不死心地又强调了一遍:“您当真没有听过,哪怕是与之类似的吗?”

风长卿笑了笑:“林放小友多虑了。此曲有帝王之相,非凡人所作。你若是认得谱曲人,定要将他带到我面前来,好结识一番。至于你问我有没有在古谱上见过这首曲子,当真是不可能。此曲不凡,若有幸在史书上记载着一字半句,必然不会被埋没,可与名家之作并驾齐驱。我见你方才视频中弹奏之人,年岁不过二十,能有此成就,真是天赋啊。”

话毕,风长卿正要饮茶,却瞥见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眼眶竟有些泛红。

他担心地问道:“没事吧?”

林放单手掩面,低着头。

时间像是静止在这一瞬,只能通过他肩膀的轻微抽动来判断。

良久,林放站起身,对风先生鞠了一躬。

风长卿不解:“这是何意?”

“谢谢。谢谢您。”

前者是谢先生解惑;

后者是谢他为余殊正名。

林放浅浅笑了起来,像冰雪消融的一瞬,有阳光投射进来。

于他而言,能和余殊重逢在另一个时代,不论因果勾连,这件事本身已是一种恩赐了。

林放走出研究所时,天已黑透。

寒风刮得人脸疼,他倚在车前点了一支烟。

在第四根烟灰烫到手指时,他在拨通键上停留已久的指尖才按了下去。

第23章 (倒v开始)

林放没烟瘾,除了四年前出演过一个社会底层的瘾君子,也就林峥给他使绊子那回他才碰过烟。

尼古丁带来的轻柔愉悦能暂时麻痹神经,特别适合这种让他无能为力的时刻。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号码,林放还没来得及给他备注。

他第一次知道余殊的手机号,是余殊祖母邀请他赴宴那天,老人嘱托他将余殊捎上。

他本可以与他分乘两辆车,却在舞蹈室里被玻璃上那幅画勾了一下。

那天傍晚,余殊对着玻璃哈气,白雾迷蒙中一副孩童提着鲤鱼灯的画,映照着夕阳余辉。

稚嫩的笔调让他想起了年幼的遭遇、想起为他做那盏灯的少年,却独独没敢将作画人与当年的余殊对应起来。

画上那个笑靥明媚、眉毛有些锋利的男孩,不正就是他自己吗?

不管余殊是否愿意承认,他画鲤鱼灯时,心里定有一瞬是在想着他。

电话被接通。

余殊带点困意孱弱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喂。”

不知怎的,林放就笑了,好像寒风中有一股暖流裹挟着,将他孤零飘摇的心脏包围起来。

千年后,他再次获得了机会与余殊对话。

而不是在他自尽后只能抱着尸体无言悔恨。

他就离自己这么近。

“余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