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他淡淡应了一声,拿起毛巾和空杯子走了出去。
余殊看着被他落下的托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楼书房,原先书架上的书都换了一批,书脊上几乎都贴着省图书馆的借阅标识符。
借来的与梁景帝、献帝时期的书,林放已翻了大半,只剩下桌案上的一摞。
他坐在书堆前,脑海里萦绕不去方才余殊的回答。
他编造了一个经历,余殊却没察觉。
若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余殊为何会记不得;就算真记不清了,也不该装作想起来的样子。
唯一的可能,是余殊在撒谎。
他对从前经历的事记忆模糊,对现代生活的必需品知之甚少;
不敢坐电梯、没见过电动牙刷、不会使用键盘输入法……
诸多不合常理之处,像极了林放他自己刚刚穿过来的状态。
如果……
林放右手握紧,像是要将指尖陷入血肉中。
可无论身体痛感的程度如何深,都无法使他忽视胸腔里涌动的暗流。
余殊,到底是谁?
如果余殊当真如他一般从古代而来,会带有从前的记忆吗?
究竟是前世的余殊穿越至此,抑或是一个不相干的古人呢?
此间答案,都在那首曲子上了。
林放翻开案前的古书,一目十行地找寻答案。
*
睡了一下午,余殊精神好了些。
他见林放有心事的离开,起身从柜子中翻出一个包裹。
是邓祺从医院拿回来的那个。
里面没装什么特别的东西,就一个纸筒、几罐颜料和毛笔刷子。
笔上还沾着未洗干净的颜料。
余殊将那卷纸抽出来摊开在书桌上。
上面是一副已完成了大半的雪景图。
这几日在医院里住着无聊,他就叫邓祺买来了颜料画纸,将就着用料描了幅雪景图。
气势恢宏,色彩大胆,笔力似乎比往日更有精进。
余殊目光没多停留,将雪景图放到一边,手指抚过下面的另一幅画卷。
雪景图下压着的第二张,是一幅不敢示于人前的人物丹青。
一身蓝衣便服的林庭雁在湖心亭上坐着,手中执一柄玉箫,四围有屏风罩着,远山之上有归雁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