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同等境界下,剑修是要强过其他修士的,一旦剑修生成了剑气,哪怕灵力枯竭,也能跟金丹修士拼个不相上下。
而后面剑势、剑意、剑心和剑域,每个新境界,剑修的战斗力都百倍增强,可惜,剑道对悟性要求太高,一般的剑修只能卡在剑势这一块,剑意很难悟出。
这也就造成了大部分剑修剑道境界比不上自身修为,最终只能放弃剑之一途。
顾长庚,是唯一一个剑道境界高于自身修为的剑修,剑域已成,修为却因为世界限制必须渡劫飞升才能突破。
本来想着自己剑道境界这么高,渡个劫肯定小菜一碟,还自信地拉着道侣一起渡劫,结果,呵呵,九百九十九道紫金天雷劫,夫妻双双把家还。
“诶,对了,我道侣呢?”少年突然想到,他与道侣结下了生死契约,他没死,道侣自然也活着。
顾长庚有些茫然,刚降生到这个世界时,因为婴儿体魄过于脆弱,他不得已封印了自己大部分神魂,导致他前尘往事都已忘了大半,直至今日复苏了部分记忆,才想起自己还有个道侣。
“完了完了,我居然把他忘了。”顾长庚生无可恋地一头倒下,自己的道侣本来就神魂有缺,又经历了一番生死雷劫、转世重生,肯定更加虚弱了,一想到道侣成了小可怜,不知在哪个角落,顾长庚心都碎了。
“我道侣......”顾长庚皱了皱眉,艹,他忘了道侣叫啥了,长相也模糊得很,只记得温柔如风,灿烂如花,清冷如月,脆弱如雪。
“该死的天雷!”
顾长庚大骂,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回家了。
再不回家做饭,老头子要饿死了。
······
踩着夜色,回到破旧的家,顾长庚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爹,一身文士青袍,笔直的站在院子里,拿着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天都黑了,还看!”没好气地一把夺过书,顾长庚撇了撇嘴,不理解自己父亲一大把年纪了,还对科举如此热衷。
顾柏看着吊儿郎当的儿子,叹了口气,“你不识四书五经,自然不知我等文士如何废寝忘食,只为一窥书中真意。”
“书中真意?”顾长庚勾唇,“难道不是为了科举做官吗?”
顾柏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科举之道,是证实自身的能力的方式,而非做官的途径。”
顾长庚走进厨房把布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一些野果野菜,还有一根野山参,随口说道:“所以,这就是你三十多岁还是一个秀才的原因。”
顾柏涨红了脸,指着不孝子说道:“那是因为上任考官与我观点相悖,上上任考官收受贿赂,上上上任考官是武将出生,不懂笔墨!”
顾长庚洗手,淘米,烧水,无视老爹的呐喊,这个书呆子,十八岁也不知走了什么大运,才考中了秀才。
然后十六年,科举之路,再无寸进。
母亲在世时,母亲出门赚钱养他,母亲去世后,就轮到了自己照顾他。
已经四年了,从十岁开始,做饭、洗衣、打扫、锄地、耕田,顾长庚嗤笑,换做任何一个普通孩子,早就被压垮了,更别说还能时不时去后山打个野味赚点小钱。
算了,好歹一世父子缘,除了不通俗事,一心栽在科举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他养老送终还是可以的。
将菜端上桌,顾长庚盛好饭,端给自己不省心的老爹,说道:“明天我去集市一趟,今晚你就不要熬夜苦读了,灯没油了。”
顾柏听闻晚上不能读书,有些不开心,嘴里嘟囔着。
“你说什么?大声点。”顾长庚扶额。
“我说,你能不能抓点萤火虫......”顾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儿子,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顾长庚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顾柏吞了口口水,呐呐道:“这不是囊萤映雪嘛,现在夏天也没下雪不是?只有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