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默……”
他口中喃喃着少年的名字,可少年以不常用的双手持剑,半弓着腰身,紫黑色的魔气环绕着他,每一下呼吸都仿若撕裂了空气。
“走,逃……”
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肖默摁着自己右手,红珠上长出了藤蔓状的物体,吸食着他的魔气,体内灵力仿佛不存在一般,他已经在暴走的临界点上了。
大长老给他这把剑的时候,说,这是前任魔王留下来的剑。
这是那个轮椅怪人给他准备的剑。
它赋予他力量,也释放了他身为魔物,嗜血的本能。
陆饮溪不愿离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却本能地觉得自己要担起责任。
那是他的弟子。
可仅是向前一步,少年左手一掌将他拍出数里远:“滚啊!”
伤口又迸出血来,陆饮溪打了两个滚爬起来,甚至支撑不出自己,委屈的感觉从喉头涌上来,比他吃的所有药都要苦上百倍。
但他仍旧颤颤巍巍地往前爬去,一只手臂已经废了,他只能靠左手一点点往前挪。
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走了,肖默就不受控制了。
他走了,肖默就是一个人了。
“肖默,肖默,肖默……”
他默念着少年的名字,嘴巴里全是铁锈味,血流得他整个人都发懵。
可他不能停。
少年依旧跪在那里,他无法挣脱手里那把剑,唯一牵着的理智,就是他身后尚有需要他保护的人。
“咔嚓”。
陆饮溪看向声音来源时,心都凉了半截。
霜落的下半身俨然已经分离了,却仍旧是怕了起来,诡异地笑着看向他来。
陆饮溪叹了口气,仰面朝天,问她:“娘亲,你这又是何苦呢?”
“娘亲生下宝宝就是个大错,”霜落高举着剑,寒光点在剑尖,语气却极其温柔,“所以娘亲只想折磨你,杀死你。”
“娘亲不爱我吗?”
霜落看着他,再没了笑意。
“我从未爱过你。”
剑刺下来的那一刻,陆饮溪胸口中的悲伤情绪瞬间被愤怒所代替,手脚像是自己会动一般突破了极限,他单手擒剑,另一手直接捏上了霜落的脖子,残余的灵力全部凝聚在了手上,下一秒,女人就炸成了肉块,再一甩手,只听叮当一声,一颗红珠子落地,只剩余陆饮溪一人立于荒野之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而陆饮溪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的能力,霜落说出那话时,他像是被踢出了那具肉体,悬浮在了半空中,看着自己残忍下手,又转移了肖默的注意力,让其被那红珠子吸收了进去。
他猛得一抖,再回神时,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陆饮溪捂着胸口,看着天边的月亮。
“你没有死,是不是?”